“她刚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过,她为什么要离开澳洲?”
这个问题,连峰也问过的。
连峰努力回忆与她初见的那场面试,女孩给出的答案,却已经有些许模糊。
“她说她……要走出回忆,之类的。”
手指圈住的瓶盖再度拧紧,男人将饱受折磨的依云水放回茶几上,面色沉冷地站起身。
“知道了。”
他没再看连峰,视线低垂,落在不知名的某处,手插在裤袋里,扬了扬下巴,示意你可以走了。
连峰求之不得,告辞回去补觉。
卧室的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缝隙,他遥遥望见她的眼,盈着水雾,剔透又纯粹。
几年前,他酩酊大醉的夜里,推开门,女孩也是这样望着他。
可他都做了什么?
他解开心里禁锢多年的恶魔,放纵自己的私欲占有她,又在隔日她再度上门时,当着她的面,与另一个女人缠夹不清。
在她选择“赴死”的刹那,有没有其中一个因由有关于他?
有没有可能,是他彻头彻尾的辜负,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她没有“死”,他或许不会铭心至深,到而今还受困于此,因为他天性就是如此凉薄,若非经历痛彻心扉的失去,根本不会懂得珍惜现世的温存。
原遗山走过去,踏过心碎和午夜梦回的辗转,也踏过无数回思念成疾的幻象,走到真真切切的她跟前。
不曾想,十余米距离,他要花漫长的六七年光景,才能到达。
手臂环住月光纸片一样的脊背,隔着睡袍也能感觉到嶙峋的蝴蝶骨。
“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来,显得不合时宜。可他还是说了。
“对不起什么?”她喉咙哑了,颇为愕然。
他却只将下巴抵在头顶,接着,带着怜惜和悔恨的吻落在发间。
“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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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时40分,随着最后一匹马入闸,整个竞马场回荡着主持人略显激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