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校长拍桌子了

卢非这才站起身来走出了办公室。

金钊关上门,回身拿起电话找凌姗。

电话里回答是凌姗没在教员室;

金钏又找赵昕,可赵昕也不在。

“等他们回来,转告诉他俩说我找他们有事。”

金钊对着电话话筒吩咐道。

说来也巧, 凌姗与卢非在楼梯口一上一下地相遇了。

卢非没有思想上的准备,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凌姗。

凌姗倒没觉得什么。

她面带微笑地对卢非说:“卢主任,正好,我要找您呢。”

卢非不知下文如何,便回了一个笑脸:

“好哇,大姐。来来,快到我办公室坐吧。…这不是吗,金校长刚把我批完,估计他现在正打电话找你呐!”

卢非来了个先入为主,把事情一股脑地推到金钊那里。他觉得自己犯不上和凌姗闹掰脸,不然叫别人看了也好说不好听。

“哦,那我就先到金校长那里吧,咱们另找时间谈吧!”凌姗说。

"您最好先别去,老爷子正为你们班假红旗的事儿发火儿呐。”

"哦?那我更得去了。这发昏大不了死呀。"

卢非伸手拦住凌姗:

"姐…"他叹了口气,像是内疚地又像在洗白:

“姐,你这弟弟的主任可不好当啊。这职责所在,有些事儿又没法不管。您可别往心里去。你们班的那几件事儿,我真的没办法……”

卢非摊着手继续说:

“姐,你可千万别误会。要说吧,你班这事可也真够气人的。要是咱们一起和校长聊聊,这旗我也就发给你们班了,至于自各儿做一面假的挂上么?这顽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您看看,这影响多不好!听说省厅都……”

凌姗看着卢非的拙劣表演,心想,我看你卢非这场戏倒是怎么演下去:

"说下去。”

卢非晃着头,这才苦脸贲贲地往下说:

“其实,扣下你们班流动红旗不是我的本意。您要不问,我还真不想说呐。”

卢非贴近凌姗的耳畔,小声又神秘地说:

“姐,有人把你班的事捅到省厅去了。人家省厅十分重视,立马就把电话就打到金老爷子那了。”

"你说,在这节骨眼儿,旗我还敢发吗?"

"哦?!”

"我寻思着,拖一拖,过个三五天没人提也就算了。可……可你那帮学生也太不懂事,太野了,特别那个叫吴……吴春雨的,这小子可是惹事的根苗,你得多注意他点。中午的事您是都看到了,他可是把我好顿窝囊啊,为顾全大局,我可连屁都没放……”

“卢主任,这件事,你放心,我一定严厉地批评他们并让他们亲自向你道歉。”

凌姗又说:

“希望你也能给他们一个改正错误的时间和机会,不激化矛盾激,这也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吗!多谢你的合作。”

凌姗面上虽带着笑。但话里却是柔中有刚,分量一句比一句重。

卢非被凌姗说得脸“腾”的一下红了。他那么精明的人还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吗?所以,接下来卢非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借故走开了。

真和卢非说得那样,校长金钊满脸的不高兴,正在劈头盖脸地批评赵昕呐。

几乎都不容赵昕分辩──金钊耍起家长作风和老爷子的脾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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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姗只好悄悄地站在门外等着,往事不由得涌上心头:

二十五年前,金钊还是矿山镇的民政助理员。

赵昕和凌姗被送到孤儿院,还是金钊赶着牛车给接去的,那时他俩还小,赵昕六岁,凌姗五岁。

时隔半年,金钊就被调到孤儿院工作了。当时金钊就是他俩的班主任,后来金钊被提升为副院长才由毕淑琴接管。

在“文革”的磨难中,金钊多次想方设法地保护着他们──因为不少孤儿的父母生前做过领导或有过历史等问题,所以,做为“狗崽子”或“走资派”、“坏分子”的后代,在那个年代是不可以享受国家的这种特殊教育的。

总之一句话,那段历史深深地印在了他们当年那些小伙伴的脑海里。于是,在个人情感上,金钊就等同于他们的父亲,而金钊也视他们为自己的孩子。所以,连发起脾气来都和家长一样毫不隐讳,理直气壮。

不过,这种时候太少了,老爷子这么多年,还真的没发这么大的火儿。

“你呀你,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没提拔起来,吃的是什么亏吗?”

金钊手敲着桌子数落赵昕。

“……就你那狗脾气,劲儿一上来就像个跳蚤一样一蹦多高。这能行吗?!咱们是人民教师,不是山寨的响马,不是土匪!"

"……你说徐放不是你打的?就算不是,那客观上呢?你一口一个卢非,卢非怎么着?他的毛病我不比你清楚么?"

"你得先管好你自己……”

金钊气的一转身,这才看见凌姗站在门口,便停住了话,对凌姗说:

“好,好,正好你也来了,那就一块听听吧,坐那吧!”

凌姗顺从地坐下了。

这么多年,她还真第一次见老爷子这么激动。心想,那你就骂吧,等骂完了我再说事儿。

金钊伸手拿起桌上红旗拍打着对他俩说:

“事儿呢,是你们班干的,你们说说怎么处理吧!”

说完随手把那面流动红旗丢给了凌姗。

凌姗接住旗,拿在手中摆弄着。

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连墙上的石英钟的走动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过了一会儿,凌姗才抬起头看着金钊,微笑地说:

“老校长,你消消气,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定认真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