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高挑的男人着一袭赤色锦衣立于眼前,墨发高悬,肤白如玉,若神临人间。
那向着岑申翊伸出的手,状冰雕似雪砌。
裴郁清隽的眉眼间染上一点儿笑意,指尖微蜷:"抓住我的手。"
清冽的嗓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响起,一路流淌进岑申翊的耳中。
岑申翊放在身侧的手动了下:"干嘛?"
"带你出去。"裴郁淡声道。
似是等了许久不见岑申翊的手递过来,裴郁又把自己的胳膊往前松了松,在岑申翊疑惑的注视中,一把扯起他那刚探出蚌壳的触角。
温度纠缠,微凉的体温顺着一人一鬼交握住的手传递。
岑申翊从未和人这样亲密过,更何况是一只鬼。
这样的拉扯本会不自在,然而裴郁的手却将力度掌握的刚刚好,指腹隔着他自己的一层袖摆握住了他的手腕。
只叫人觉得,恨不得这一刻再久一些更好。
裴郁带着岑申翊一路冲下台阶,再度看到那出现在眼前的熟悉景象时,他眼中冷芒一震,那没有牵扯住岑申翊的手中红光闪烁,连带着那被他握在手中的油纸伞都出现了缕缕红意。
而后原本平静的楼梯间内顿时风起若狼嚎,尖锐刺耳的声音一直穿透耳膜,惹得人汗毛倒立。
即使是岑申翊也忍不住眉头一皱,随后他便将怀中的黄符一抽,就着打火机的火烧成灰烬后,胡乱抹在了耳朵上。
裴郁感受到岑申翊递过来的那只手,把脑袋扭到一边:"你用就好,我不需……"
反对无效,裴郁的耳朵上就被岑申翊递过来的那只手抹了一层黄符烧成的灰。
岑申翊表情不变地道:"不论是人是鬼,只要存在于世,能感受喜怒哀乐,那就知道疼。既然知道疼,你就用着,等我出去之后,我再画就行了。"
"好。"裴郁笑着回答。
而后裴郁左腿后撤,眼中冷色一凌,随后掌心之中红光猛震,冲天的红光顺着他手中的油纸伞蔓延。
嗡!
一声轻响后,那原本被裴郁握在手中的油纸伞刹那间便化作了一柄削铁如泥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