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淑妃一把扶起,毕竟是自己宠爱了几十年的女人,到底有些心疼,“你看看你,又往这地上磕,地板多凉啊,你身子弱,怎么受得住。”
云淑妃把身子的重量全倚在皇帝身上,全身仿若无骨,“谢陛下爱惜,本就是臣妾的过错,臣妾本该向陛下请罪的。只是文儿...”
“行啦,”被云淑妃这么一闹,皇帝的气也早消得差不多了。摆摆手,“那小子也是太年轻,说不定给人利用了,让他去太学听讲经博士讲一个月课,不许出去。好好学一学这忠孝礼义,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谢陛下。”皇帝有意放过,云淑妃心中大定。“陛下如此慈爱,我们母子真是幸运。”
“就你会说。”皇帝点了点云淑妃的额头。
云淑妃脸蛋儿乍红,“清儿说的是真心话,所以才能说得这般自然。陛下每天听过的奉承何止百千,清儿所说是否发自内心,一听便知。”
云淑妃说得的确是真心话。二十年深宫血路,一路行来,她云清见识了太多血腥鬼蜮。有太多或善良或狠毒或美貌或丑陋的人葬身在这一道道宫墙之中。她云清有美貌有才情有手段有机遇,可这些都不是能保证她活着走到最后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是能让她从当初一个小小的宫女成长成如今这位宠冠六宫的大晋宠妃的,不是什么努力不是什么本事,而只是幸运而已。
她感谢上苍,当然也感谢眼前这个人,让她没有成为这深宫阴暗处一滩深色的血迹,亦或是某口枯井下挣扎的一捧枯骨。但是这一生还远没有到走完的时候,那么就一口气也不能放松。
送走了皇帝,云淑妃立即召了越文楼进宫。越文楼是她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是她的骄傲,一向也行事稳妥,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让他做出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然而听了儿子的解释,云淑妃却陷入了沉默,“只是为了对付郑氏么?”
“是啊,郑氏势大,若没了二哥,儿子独木难支。出手相救,也是为以后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