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一脸便秘的神情,似乎有难言之隐。裴以洵有些不耐烦,一个男人怎么如此忸怩造作的,语气中已经满是不爽:“有事就说。”
张大人咬了咬牙,连忙磕头谢罪:“陛下息怒,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裴以洵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嗯。”
“中秋宫宴上,小女张婉儿为陛下挡刀,这是微臣一家的荣幸。陛下恩泽庇护,给予丰厚赏赐,微臣感激不尽。”
“小女虽侥幸捡回一条命,但御医说她丧失了生育的能力,微臣一家人痛心至极,以后恐难出嫁。陛下宅心仁厚,小女仰慕陛下已久,还请陛下可怜可怜小女。”
张大人一番话说完,心里一阵打鼓,很是紧张,不知陛下会不会答应。
裴以洵闻言,将手中的奏折随手扔到一边,仿佛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中尽是嘲讽和不爽。
梁亦见陛下原本不耐的神色瞬间变得云淡风轻,这笑声分明是冷笑,如冬日寒冰一样冻人。他看了看了下面跪着的张大人,自求多福吧!
整个北朝谁人不知陛下宠爱皇后殿下,将人当命根子一样宝贝着,不待见任何女人,张大人这不是上赶着送命吗?
此事要是惹得皇后不快,张家怕是都别活了。
梁亦闭了闭眼,默默叹了一口气。
张大人半晌没听到陛下说话,只听到他瘆人的冷笑,背后开始冒冷汗。
熟悉裴以洵的人都知道,这是他龙颜大怒前的征兆。
但是,显然张大人并不会洞察君心,不然也不会在京城做了二十多年官还是个区区四品主簿,如今一朝得利,就看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裴以洵身子微微后倾,满眼不屑地看着下面缩着头的张大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明显,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张大人的心上,他觉得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此刻的张大人尽是懊悔和恐惧,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收场。早知道不听家中妻子和女儿的撺掇,非要进宫争什么皇宠,安安稳稳做个官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