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行至跟前,纪元昭才作势要跪:“儿臣参见父王。”可还没跪下去,果然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扶住。
纪文凌低声开口:“当心湿了鞋袜。”
纪文凌将她扶起,又替她紧了紧披风,掸去披风上无意沾上的雪花,眼中满是宠溺,打趣她:“前几日不是还气寡人没应允你去城外的秋水居吗?肯搭理该人了,这是消气了?”
他说着,亲昵的轻刮纪元昭的鼻梁。
纪元昭顺势拉住他的衣袖撒娇:“父王,人家那时候太无聊了嘛,不是故意要跟父王置气的,父王这般小气,还记昭昭的仇。”
她嘟起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间倒是先委屈起来了,轻晃纪文凌的衣袖,纪文凌一改常年不变的冷脸,罕见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你这小混球,倒成了寡人的不是了。”
父女俩相视一笑,纪文凌的目光扫过周遭,看一眼跪在地上还未起身的众人,视线短暂的停留在周春启身上,语气微顿,才又接着道:“这是玩什么呢?”
纪元昭歪头一笑:“让周上卿陪我堆雪人啊。”灵动又可爱,纪文凌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复杂的眼神落在跪在地上的周春启身上。
只一瞬间,他眼底的笑意尽数收起,那股比如今天气还凉的气势在周遭蔓延,深幽冰凉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又迅速收回看向纪元昭,轻轻摸摸她的头,语重心长的叮嘱:“堆雪人可以,别的不行。”
纪元昭笑着俏皮的冲他眨眨眼:“遵命,我尊敬的父王。”她明白纪文凌的意思,纪文凌大抵是误以为纪元昭看上周春启了,毕竟从小到大,她可以说是个极度颜控,只喜欢好看的,只要好看的。
旁的不说,当初将燕冀北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时,就是看中了他的美色,但是那时候纪文凌说,不能留一个无法保护她的男人在身边。
于是将燕冀北扔进了暗卫训练营魔鬼训练三年,三年后,确定他能胜任贴身保护她的位置,纪文凌才勉强同意。
见她一如往常俏皮灿烂的笑容,纪文凌心中一安,似又想起什么,状似无意般问:“听说昨夜你皇祖母让林家三小姐留宿寿安宫了?”
不知道是不是纪元昭的错觉,她似乎从他言语间听出了一丝试探,纪元昭微怔,随即点了点头:“是啊,刚才我们一起去看梅花来着,结果她掉池子里了,这会儿应该差不多收拾妥当了吧。”
纪文凌点头,没再多问,只若有所思的眸光中隐隐透出些许寒意,在前天的晚宴上,虽然确实是她凭着出口成章的本事怼的故意找茬的邻国王子哑口无言。
但身为帝王的直觉告诉他,林晚棠这个人,绝不会像表面上那般简单,若是不能真正收为己用,便唯有一处为快,方能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