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宸的内伤比外伤更严重,心理和精神创伤往往比肉体上的伤痛更难治愈。
他内心深处,一直将战败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请旨收回世袭王爵封号与封地,离京去郾城驻守边关,祭奠枉死将士亡魂恐怕是老王爷自己的意思,只不过是被萧文辉或是李光复顺水推舟,关押起来要挟段景怀,用来布局探查她底细的一步棋。
也正是因为心中郁结的这口气,支撑他油尽灯枯的身体到现在。
“我知道。”萧清瑶画完最后一笔,拍了拍老爷子放在膝盖上的手,“此战,诸多疑点,恐怕不止是情报泄露那么简单。”
她垂手指着昆嵛山的一处山脉,“这是我的人遇到那八万东夷大军的地方,按照您的作战计划……”又将手点到昆嵛山支脉,段宸刚才所说的厉山附近,“若这条路确实只有皇祖父和您知晓,且按照作战计划主力先锋通过这里直达东夷腹地,那主战场应该是厉山及东夷腹地的泰勒草原,而不是昆嵛山。”
“可十万东夷大军,只有不足两万人埋伏在大昭先锋部队必经之路的山下,其余八万人却在另一头的昆嵛主山脉。”
她从昆嵛山的位置一路划至大昭边境线,再到最近的边陲城镇郾城。
“这条只有皇祖父和您知道的必经之路确实没有泄露,对方应该只知道大军会从厉山切入东夷腹地,所以才会在山下这个位置设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大昭的精锐部队,剩下的这八万人才是东夷的主力军。”
“作战计划除了您以外,还有哪些将领知晓?然后……当时留守郾城的是谁?”
段宸微愣,“是……”都是萧文辉钦点的人,兵部侍郎于飞和原青州守备冯豫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