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陆翊却披着一件不算薄的大氅,还是那副君子端方,温良如玉的模样。只是在朝为官久了,眉目间终究沾染了些许‘官气’,带了点不怒自威的味道。
当然,也有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萧清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檀木盒子,随手放到两人面前的书案上,又将沧溟和天机门的事情言简意赅的交代了一遍。
两人虽几年未见,但消息却一直保持同步的状态,包括刘肇怀的局还有唐清水坝的事。
“两日后我便出使西戎,唐清水坝的事,要劳你费心了。”
“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邀请各国去观礼本就违和,如今定下由你带队出使西戎,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檀木盒子上还有萧清瑶身体残留的余温,陆翊伸手将其捏在手中,细细摩挲。
“国家、皇室……无非都是利益驱使。”萧清瑶本来就是很通透的人,有些事不宣之于口却是心知肚明。
利益到位,陌生人甚至仇敌都能成为朋友,利益消失,亲友就成了陌生人。人性的丑陋就在于,需要你时,百般讨好,不需要你时,毫不留情地翻脸甚至出卖。
萧氏一路走到今天,用鲜血和生命印证了这个道理。
“阐禹狼子野心,下一步就是大昭。”
“不管大昭有西戎的密探也好,还是刘肇怀等人为了达成目的出卖大昭,阐禹不会放任我继续开发利用黑油。更何况前些天出现的火硝,对西戎来说都是威胁,作为一国之君,将外族的不确定因素扼杀在萌芽时,无可厚非。”
陆翊笑了一下,“殿下……竟然为敌国国君开脱。”然后收敛笑意,抬头看着立于书案另一头的萧清瑶,“都说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对手。看来阐禹比殿下的血脉亲友更了解殿下,了解了就会忌惮……下官斗胆猜测,此次钦点殿下出使西戎,恐怕是阐禹那边的意思,只是不知背后许了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