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捅出科举舞弊的事,激化寒门和世族矛盾之前,她大概就想好下一步该如何走。
只除了萧文昭这个变数。
要知道,事情和人心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残酷,甚至因为涉及到她的至亲,怕她年岁小,承受不住现实,从此一蹶不振,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淌这个浑水,却没想到她不但多智而近妖,主意比她的年纪都大,算计人心的本事甚至比他还纯熟。
回头看看她做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
“她在哪?”
“如今的话,应该是在回京的路上了。”
“传讯给她……”
***
萧清瑶收到陆翊消息的时候,离京城大概还有不足百里的脚程,她的马又是千里良驹,在各方势力还没获取到她最新的动态信息时,她已经连夜潜入尚书府,轻抿了一口陆翊亲手烹制的云雾茶。
萧清瑶风尘仆仆,浑身上下都是汗臭混着马屎的味道。
尽管如此,仍然不忘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端正的跪坐在茶几的另一边,询问道:“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先皇确实不是因为旧伤拖垮了身子,延误治疗时机才驾崩的。”
三更半夜被这个直男忽悠到家里,且只喝了一口茶,屁股还没坐热,没任何铺垫,就要单刀直入开聊她家的秘史了。
“我已知晓。所以呢?”他们之间有诸多默契,陆翊说出这句话,萧清瑶便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没等他回应,便继续道:
“顺序错了,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
大昭现在的处境本来就岌岌可危,这件事就算旁人要查,要爆,她也会想办法压下去。
自建成县听到叛军‘讨伐昭和帝萧文昭弑父篡位’的旗号,她大概就已经预料到了。
当年的事,所有的信息汇集在一起,都传达着一个显而易见的讯息——蹊跷,所有的事,都很蹊跷。
但就像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销毁遗诏一样,任何不利于大昭安定的因素,都必须消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