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瑶垂目站到一边,听公主、庚王妃还有其他几个早到的贵妇聊了几句,便听萧文卿点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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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听说你身体孱弱,没想到巾帼不让须眉,随随便便就能干出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倒是比我这个嫡亲的公主更能福佑大昭。”
因为这句话,原本热闹的暖阁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有意无意的扫向萧清瑶。
萧清瑶屈膝行礼,语气真挚又诚恳,轻声道:“公主殿下过誉了。这天下谁人不知,公主降临之日,虹霞绚丽,天降祥瑞,先皇大喜,亲自提笔为公主殿下赐字‘瑞祥’。后因前朝暴君暴虐无道,天灾连连,民不聊生,先皇顺应民意,替天行道,揭竿讨伐,却因战事胶着,不得已将公主殿下托孤,局势稍稳将殿下接回身边,当日便一战定乾坤,一统十六州三十七郡,为大昭江山统一奠定了坚实基础。先皇登基当日便赐封公主殿下为长帝姬,封号太平,止戈为武、仁义为德,以此寓意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萧清瑶一口气数完萧文卿的”丰功伟绩”后,又缓缓拜下,“公主殿下为人低调,谦逊待人,不曾将这些辉煌成就宣之于口,但臣女与众位夫人、小姐,乃至大昭的百姓们并不敢忘。”
好家伙,这小东西年岁虽小,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这马屁拍的,她们差点就信了。
以上是在场世族命妇们的心声,虽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内心腹诽,却不耽误表面上的应承附和。
因为,萧文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带了几分喜色,连眉宇间的骄纵都冲淡了不少。
“咳,罢了,你常年不在京中,很多世家小姐大概都不认得,让你长姐带你出去寻她们一道玩耍,认认脸罢!”
“是,公主殿下。”萧清瑶这才起身,跟着同样起身应承的萧清韵一同退出暖阁。
“在园子里玩,时间长了容易生寒气,你们去马车上将郡主与我的披风拿来吧!”刚出了暖阁,走了几步,萧清韵便吩咐她的贴身侍婢和敛秋去外面拿衣服。
廊下只剩萧清韵和萧清瑶,两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避风处,看着院中在梅花树下嬉戏的闺秀们。萧清瑶以为她专门把人支开是有话单独与她说时,却见她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透过这春闺嬉戏的场景看到的却是别的事情。
萧清韵的长相随了庚王妃李靳西,并不是顶漂亮,却是耐看型。沉稳大气,优雅端庄,很典型的世家贵女,未来也会是很合格的世族命妇。
两人都在愣神,各想各的,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在院中嬉戏玩耍的闺秀们忽然噤了声,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往结冰的湖对岸望去。
萧清瑶顺着众人的方向极目望去,梅林的正后方有一面不大的湖,因为冬日寒冷已结上厚厚的一层冰,在湖的对岸长廊中零零散散站着不少年轻公子,衣饰华丽,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如团花锦绣,浪到没边。
萧清瑶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揣着手赏梅、赏雪、赏萧清韵。
也不过是一闪神的功夫,便听到湖的另一侧传来呼救声,“快来人啊~永宁公主落水啦~”
等萧清瑶跟着暖阁中的公主贵妇们一起到达事故发生地的时候,永宁公主正被一个男子揽在怀中,身上罩着男子的裘毛大氅,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就算遇险受惊,也没必要整个身子全部依偎在陌生男子怀中,更何况永宁公主并未出阁。
“好了,快去寻御医,将永宁送到西暖阁休息。”萧文卿像是知道什么,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是第一时间驱散围观人群,遣人料理后续的事情。
萧清瑶根本就没凑近,在最边缘的位置站着,看了看明显被人为破坏,凿出一块洞的湖,这么点空,也难为永宁公主掉进去还全身湿透需要人抱上来。
正准备转头往暖阁走,却发现一直跟在她身边萧清韵脸色有些白。
刚想开口询问,却听得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救永宁公主那人是不是琅琊王氏的王謇?”
“可不是嘛,这衣衫浸湿又肌肤相亲的……”
众人这才想起,萧氏庚王爷的嫡长女萧清韵与琅琊王氏的王謇是有婚约的,明年可就要成婚了。
似有若无的目光一瞬间向萧清韵聚拢过来,她再怎么自持冷静也不过是十几岁还未出阁的姑娘,就在她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时候,身边伸过来一只手,稳稳的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说:“长姐,你看,这腊梅好看吗?”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一截梅枝,形状写意,梅花缀在枝上,被她往阳光雪地里一比划,有种风卷花落梅独秀,破霜傲雪啸九天的意境。
一边说着,一边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架着萧清韵的胳膊往暖阁走,萧清瑶的手劲儿极大,捏得她小臂生疼,却稳稳的支撑住她大半的重量,萧清韵听到自己的声音,“好看,一会……可以簪花用。”
“哟,我今天这身朱红,簪黄色的花可不好看……”
两人沿着来时路渐行渐远,众人这才止了话题,在公主的催促下离开湖边。
今天还没开席,就被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扫了些兴致,雪中烤的鹿肉似乎也失去了它原有的味道,众人虽然不敢妄议皇家的事,但对这种花边新闻却乐此不疲,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总会小声的议论一两句。
过了最开始的冲击,萧清韵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一边将烤好的鹿肉投喂萧清瑶,一边自己浅尝了几块,头上还簪着萧清瑶折的几朵梅花,显得她肤色晶莹,眉眼愈发温柔。
其他人怎么想不打紧,李靳西坐在公主身边,咽下口中的酒水后,眼神不经意的扫过,看了看女儿,目光最后落定在萧清瑶身上。
未时,众人陆陆续续告辞离开,回王府的马车上,还是来时那个位置,没人说话,谁也没有开口提起今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