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物理课代表过来收试卷了。陈欣怡是物理课代表,她过来收试卷的时候,叶问草还拽着试卷不肯松手,但眼神已经完全茫然了。
拽着试卷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因为理智早已出走半生。
见此,陈欣怡低声向叶问草透露着内部消息,“别太在意这个考试啦,小老头就是故意刁难我们呢。刚隔壁班的课代表找我商量事,提到这个试卷,说后面的重点班他们上周就做了,几乎全军覆没,就一个特牛逼的拿了九十来分,所以咱们做不出来也很正常的啦。再说,这上面超纲的东西多了去了,那些物理老师都说这试卷没有一点价值,不用太在意啦。”
“啊?嗯……啊,谢谢。”勉强反应过来的叶问草意识到自己似乎耽误人家收试卷了,赶忙把手中的试卷递了出去。
陈欣怡点点头,数着试卷走了。
叶问草则是沉默地掏出了那个现在有了特殊意义的草稿本,从倒数第二张纸写起——因为第一张纸,上次把正反面都写完了。
写着写着,叶问草就趴到了桌子上。
她感到崩溃,不是因为难题做不出来,也不是因为算式写不出来——不过其实也都有啦——但更多的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似乎连简单的基础都有些遗忘了。
遇上难题,第一步该怎么做,第二步该怎么做,如果什么都不会,可以做的有什么……那些似乎可以挣扎的点,但在叶问草这里,在她看到这些题的时候,她完全动弹不得。她似乎被打倒了,而且失去了一切反击的实力。
叶问草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也没有怎么“认真学习”——她的认真仅限于对待老师布置的任务。她从来没有在课后额外背书,额外刷题,最多只有在考试期间看看,平时只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就没了。
真要算“认真学习”的点,大概只有提前写后面的作业,但这不过是叶问草摆烂的一种方式罢了。毕竟若是今天有空为明天的摆烂服务,何乐而不为呢?
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而她成绩也是一直意外的不错,所以她一直也没有改的想法。但是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了迷茫。
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认知到了自己的不足,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开始背书,想要立刻开始刷题。
刷题,背书,还是从头开始,但是该从哪开始?来得及么?而且除了物理,是不是别的科目也该这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她该怎么做?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事!她该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