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止住呼吸,直溜溜望着方图南的脸。眉弓,鼻梁,深邃,窄挺,好眼熟,好眼熟,慢慢模糊。
他抬眸,和她对视:“有惊无险吧?是不是当时遇到一贵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眼睛,缓缓睁大。双眼皮都张的更宽,干净,清透。
钟玉震动:“天呀,你真系神啦!”
方图南:“……”
不是吧,这都没认出来?
“我同你讲,你……”钟玉要脱口而出,门铃却骤然响起。
叮咚——
叮咚——
不合时宜。
他放下石榴,摘掉透明手套,伸手揉了一把钟玉柔软的发,去开门。
剩她呆在原地。
好像,太像了。
那个人,贝瓦纳救了她的那个人。站在海风扑面的港口,又破又旧。在货轮汽笛中,用宽大有温度的手掌,摸摸她的头,抱抱她,和她告别。
16岁的她登上那艘喷绘着红旗的轮船,眼泪却弄湿了手中的纸条。
墨水被晕成一团,从此,和那个人,天涯路远。
“方先生,你果然在家!”
钟玉耸一耸鼻子,思绪被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
她回头,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寒冬腊月,虽然整幢楼宇都是地暖叠加新风,可美女穿得也太清凉。
方图南手拄着门,站没站相,显得相当放松:“哟,这年头女明星是真不怕被拍啊,竟敢半夜来敲别人家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