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倒是不会计较贾宝玉的语气,只见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贾宝玉身边,说道:“宝二哥这是觉得自己的银子很多吗?”
贾宝玉听了为之一塞,如今谁不知道天上人间日进斗金,而自己却依然只能靠着府里的每月给的用度银子,但是此刻贾宝玉依然已经把话说了出口,当下只得依然强硬道:“这你别管,你说个数我一文不少的给你就是了。”
然而贾琮却呵呵一笑,然后冷眼盯着贾宝玉说道:“且不说这银子不银子,一个丫鬟原本也不值当什么,我只问宝二哥,就算我把金钏再交给你带走,宝二哥你可有地方安置?你可有胆量把金钏安置在你那怡红院?或者二太太再要把金钏赶出去配小子的时候,宝二哥你可有担当能为金钏仗义执言?”
一连串的问题,立即把贾宝玉问的是哑口无言。
贾宝玉来的时候只顾想着金钏落入贾琮的手中如何如何的不好,这时被贾琮反问才默然发现自己一样也做不到。
瞧着贾宝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贾琮返身又坐回了书案之后,拿起了先前放下的书,幽幽接着再道了一句:“宝二哥你一件也做不到对吗,金钏这事先就这样吧,若宝二哥自觉能够付得起责任,然后再来同我要人好了。”
就在贾宝玉听了贾琮的话呆若木鸡的时候,突然有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回话说贾政急招贾宝玉说话。
贾宝玉一听不解道:“我刚从老爷那里来,如何这时又急匆匆的叫我去?”
丫鬟回话道:“只知道是有忠顺王府的客人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令二老爷大发雷霆,然后就吼着让宝二爷你过去呢,宝二爷你可要仔细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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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听说贾政大发雷霆就知道绝对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当下哪里还有心思纠缠金钏的事,急匆匆的就要随那丫鬟去见贾政。
然而贾琮一听是忠顺王府来人,当下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当下凝迟了一刻,最终还是忍不住放下书本尾随贾宝玉而去。
好在如今贾琮在贾家的身份已然不同,所以进入客厅倒还不至于被奴才们拦住。
刚走到门口时,正好听见那忠顺府长史官在说道:“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只有一件事相求贾公子,还请贾大人看王爷面上,不要让下官为难。”
贾政听了这话,当下忙陪笑道:“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
长史官便冷笑道:“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完了,我们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一向好好在府里,如今竟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又『摸』不着他的道路,因此各处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倒有八停人都说,他近日和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下官辈等听了,尊府不比别家,可以擅入索取,因此启明王爷。王爷亦云:‘若是别的戏子呢,一百个也罢了,只是这琪官随机应答,谨慎老诚,甚合我老人家的心,竟断断少不得此人。’故此求老大人转谕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慰王爷谆谆奉恳,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说毕,忙打一躬。
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转头厉『色』急问宝玉:“该死的东西!你在家不读书也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的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我。”
宝玉听了唬了一跳,嘴里却推诿了一句:“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带着哭腔说着,企图能蒙混过关最好。
然而贾政未及开言,就只见那长史官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这时贾琮走了进去,先对着贾政施了一礼,然后才对着那长史官说道:“狂妄!当我荣国府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拿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