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乌氏倮咬了咬牙,走向李津。他颤抖着双手,在李津的身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枚尚书省的印鉴。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然后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模仿李津的笔迹书写荐书。他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决绝。
就在乌氏倮全神贯注地书写荐书时,画舫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画舫船头。此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两条长袖随风飘动。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傩面,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只见他双手一抖,从长袖中甩出两条类似丝绦的长绸,长绸末端还挂着锋利的匕首。
他身形如电,瞬间冲向画舫上的船工。船工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长绸缠绕住脖子。那长绸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勒住船工的咽喉,匕首在瞬间划过,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每一招都充满了致命的杀伤力。船工们惊恐地挣扎着,但在他强大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相继倒在血泊之中。
赵无咎在屋檐上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一凛。他仔细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的身形和招式,心中已然有了判断。此人正是樊楼掌柜魏无醉,虽然戴着傩面,但他的功法和身形特征早已被赵无咎牢记于心。
魏无醉一路杀进画舫之中,所到之处一片血腥。乌氏倮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魂飞魄散,他瘫倒在地,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然而,魏无醉却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径直越过乌氏倮,落在了李津身上。
魏无醉缓缓走向李津,眼中透露出无尽的仇恨。他突然伸出手指,在李津的身上点了几下,李津悠悠醒来,眼中充满了惊恐和迷茫。还没等李津完全清醒过来,魏无醉便大喝一声:“今日,便是你为我韦氏一族偿债之时!”
原来,魏无醉谐音“韦无罪”,他是十几年前京兆韦氏仅剩的遗孤。当年,京兆韦氏显赫一时,“数百年来,世为着姓,衣冠之盛,甲于海内。公侯将相,蝉联不绝;文人雅士,辈出不穷。其家族之昌盛,如日中天,荣耀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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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就好像今日之来俊,韦家却被当时还不是中书令的李异府举告,涉嫌谋反,最终被诛灭了满门。
韦无罪得那“大阿爷”的搭救,这才侥幸逃过一劫,从此隐姓埋名,苦练武功,只为有一天能够报仇雪恨。
事实上,在那李异府死后,魏无醉一直没停下寻找李津——一家人要整整齐齐得才好——他已经在洛京城中苦苦寻觅了许久。
只可惜,洛京城天下第一繁盛之所在,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人,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他虽身为樊楼掌柜,对各种情报和消息来源有着一定的掌控,但李津连日来仿佛狡兔三窟,毫无踪迹可寻。
巧就巧在,魏无醉还明明知道乌氏倮在洛京的产业中有一艘颇为隐秘的画舫,庞千钧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魏无醉提供的消息出现了,而庞千钧走出了画舫准备去向太子李潜复命之前,他也就将李津在此的事情随口说与了魏无醉。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两人分别之后,魏无醉才会径直杀向了画舫,此时,魏无醉衣袖内的长绸如灵动的毒蛇般舞动,匕首在长绸的带动下闪烁着寒光。他施展出独特的分光剑,每一次挥舞长绸连带匕首刺出,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仇恨,仿佛在为韦家的每一个冤魂复仇。
他的招式凌厉而狠辣,第一剑刺出,口中喊道:“这一剑,为我韦家年迈的祖父!”匕首瞬间刺入李津的肩膀,鲜血飞溅。李津惊恐地尖叫着,想要挣扎逃脱,但魏无醉的攻击如暴风雨般连绵不绝。
紧接着,第二剑又至,“这一剑,为我善良的祖母!”长绸缠绕住李津的手臂,匕首狠狠划过,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李津疼得脸色煞白,冷汗如雨而下。
魏无醉丝毫不停歇,第三剑紧接着刺出,“这一剑,为我英勇的父亲!”匕首直直地朝着李津的胸口刺去,李津绝望地试图用手抵挡。
乌氏倮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这场血腥的复仇,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荐书和逃离洛京的计划,心中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魏无醉的复仇之剑仍在无情挥舞,李津在极度的惊恐与痛苦中,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生命在魏无醉的剑下如风中残烛般消逝。每一剑都带着魏无醉积压多年的仇恨,鲜血染红了画舫的地板,李津的惨叫也最终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