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脸色就忽然大变,仿佛有一种被掩饰得很深的惊惧的情绪忽然得到了释放,竟让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所有人都又是神色一沉。
石锦依的美目中闪烁着光亮,她看着田望野,正色说道:“田庄主请见谅,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方才路上偶遇之时,我才一直没有回答庄主的问题,因为……”她忽然话头一顿。
“因为你信不过我。”田望野皱着眉头,说出了女人没有说完的话。
“是。”石锦依脸色凝重,目光中有深深的恐惧,她接道:“因为事关我的生死安危,所以我才不得不谨慎小心。如今我已经知道庄主所言不假,所以请庄主谅解我先前的无礼。”她说完这句话,眼中就不由流出了泪水。
众人闻言,齐齐露出惊诧之色。
田望野浓眉一挑,语气颇急,道:“老夫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却不知小石你到底遇到了何事?”他忽然目光一凛,急忙问道:“莫非落日马场也接到了信?”
石锦依摇了摇头。
于钟朝目光灼灼地盯住女人,插话问道:“那你又如何说自己会有生死安危之事?莫非这与你独自离开落日马场有关?”
石锦依脸色无比沉重的缓缓点了点头。
薛越上前一步,脸色焦急地催问道:“落日马场到底出了何事?我爹现在在哪里?”
石锦依望了望他,神情数度变化,许久后才低声说道:“薛门主,他已经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色变面面相觑。薛越大吃一惊,他脸上肌肉疾速抽动,厉声叫道:“你说什么?”
他似有不信,几乎就要忍不住冲上去抓住这个女人的衣领质问她。
田望野心头剧震,脸色难掩震撼惊诧之色。但他毕竟还能沉得住气,沉声问道:“这可不能开玩笑,小石,你慢慢仔细说清楚!”
薛越又急又怒,厉声道:“我爹受邀前去你们落日马场,如何会突然就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他脑海里乱得就如同一团浆糊,这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将他整个人都打散了魂魄。
石锦依脸上再次露出惊恐神情,喃喃说道:“薛门主的确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目睹的。不止是他,还有葛大海,以及另外许多前去参加寿宴的客人,都死了。”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可是理智却让他们神情阴晴不定,他们虽然无比震惊,却还是有些不信。
田望野沉声道:“落日马场有严守阳在,这关外江湖上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现在何处?”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一根根钉子钉在了石锦依的脸上。
“公公他……也死了。”石锦依眼里现出无比悲愤和惊惧,话音也在颤抖,“我亲眼所见……”
薛越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他口中“啊”了一声,脑海里轰然一响,脚下踉跄着退了几步险些摔倒,他身边的亲信赶紧一把将他扶住。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可能!”于钟朝急声道:“落日马场高手众多,严场主更是武功高强,关外无人能敌,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况且今天严场主大寿,前去参加寿宴的人也应该都是关外武林中的高手,如此场面,如何会死了那么多人?”
石锦依摇头,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公公为了这次生辰并没有邀请太多的人,江湖上的朋友总共也就寥寥几人而已……”
“就算如此,薛门主也是一门之主,武功精深,有他和严场主联手,江湖上能胜过他们的人也不多,更不会轻易就死!”于钟朝脸色阴沉无比。
“大家不要激动,让小石仔细说说事情的始末。”田望野强自镇定,他压了压手,道:“于掌门所言不差,严场主和薛门主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武功很高,就算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要将他二人杀死也不是轻易之事。所以我猜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他盯住了石锦依的脸。
“小石,严场主与薛门主当真已经死了吗?”田望野继续说道:“老夫实在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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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杀得了他!”
石锦依几乎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似在极力压制着快要崩溃的情绪,她的话音从指缝间传出:“他们的确已经死了,不过在那之前,寿宴的酒菜已经被人提前下了毒,所以公公和薛门主他们才会被人所杀……就连我的相公,也都死了……”
说到这,她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她在极度的悲伤中又说了一句让众人僵在原地的话:“整个落日马场的人,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