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吗?别的不说,我爸这事儿办得还是可以。”关悦坐到椅子上,拆开保温饭盒的盖子,肉香味飘过来。
“当然,我指的只有这件事。”
沈清沅嗅到瓜的味道:“你这是有情况?”
“我爸非要撮合我跟陆经词,但我两根本不来电,我说城门楼子,他说胯骨肘子,语种完全不通。”关悦一脸无语,大干两口饭。
陆经词,陆氏集团大公子,家族世代制酒,在京城已有一定的根基。
“那他人怎么样?”沈清沅问她。
关悦想了想,回答:“还行,有手有脚的,会走路,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你还见过没手没脚的?”沈清沅诧异地挑眉。
关悦思索一番,发现很有道理:“这……还真没见过。”
“总之,他有点高冷古板,很克我。”
两天没上班,工作积压了不少,沈清沅忙到晚上九点多才做完手里的活。
刚出公司,一辆深黑色的阿斯顿马丁·Vulcan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俊美惑世的面孔,瞳孔呈幽蓝色,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薄唇轻弯:“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毕竟不久前,她才害了他。
“我不认识你,也没什么好谈的。”沈清沅心口一紧,目露淡色。
伊恩皮笑肉不笑:“因为你的缘故,害我损失惨重。”
“所以,我该不该报复你?”
他打开车门,修长的腿迈下车,体格高大挺拔,强烈的压迫感朝她逼近。
月明星稀,街上人烟稀少,想绑走一个她,简直轻而易举。
“损失惨重不太可能,祝怀砚说过你地位比他高,斗不过你。”沈清沅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他。
“其次,你的好妹妹萝拉也害过我,所以现在我们应该算两清。”
面前这个奇怪的男人绝不是等闲之辈,祝怀砚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伊恩听后,觉得稀奇:“那你应当是被他骗了,他从不怕我。”
“不过可以理解,适当地说些谎言,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清沅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大致明白一些,祝怀砚那天晚上说的话,是假的。
或许可以换个说法,祝怀砚从始至终,都在欺骗她。
“我怎么断定你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这都无关紧要,我不在乎。”她冷眼看他,语气平直疏淡。
伊恩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回给她一个礼貌的笑:“我没必要对你撒谎,没有任何收益点,我跟萝拉是两个人,两回事。”
“我没义务替她收拾烂摊子,那是她惹下的祸。”
“尽管你出卖过我,但我依然想帮你。”
“在你们国家有个不错的词,叫热心市民,对,我现在想扮演这个角色。”
他语气平稳,好像在随口说什么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
“我可以为你制造逃离的机会,但能否逃离成功,得看你自己。”
沈清沅朝他翻了个白眼:“不需要。”
他跟祝怀砚关系匪浅,凭什么会好心帮她?
只怕又设了什么局,等她跟小丑一样跳进去,被这些内心丑恶的资本家当乐子围观。
沈清沅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管家贴心地备了夜宵:“先生担心您回来会饿,早早让我们备好等您。”
“谢谢。”她客气地道谢。
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祝怀砚身穿黑色修身睡衣,身形颀长单薄,领口解了两颗扣子,露出半截冷白精致的锁骨,脸部线条流畅凌厉,眉眼深邃似幽潭,薄凉的唇瓣轻抿成线,喜怒不明。
从楼上迈步下来,姿态随性优雅,透出几分慵懒平和。
以往的他,姿态永远高高在上,傲慢不可一世。
仿佛他生来就是立于昆仑之巅上,睥睨众生的神明。
沈清沅收回目光,在心里吐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管家为她备了鸡汤饭,搭配人参一起熬制,她坐在位置上,低头小口喝着碗里的鸡汤。
祝怀砚已经来到她身后,瞧见她难得的乖巧,因她晚归极度不爽的心理有所缓和。
很快他又被自己奇怪的心理所惊讶。
很多年以前,她常在关悦家过夜,而他从不在乎。
见他到来,管家懂事地退下。
偌大的餐厅只剩他们两人,头顶亮着两盏橘色小吊灯,光圈聚拢在桌面,与周围延绵无边的黑暗相互抗衡。
“工作都做完了?”祝怀砚拉开凳子,坐到她身旁。
沈清沅点头:“差不多。”
脑海中反复回荡那个男人说过的话。
以及他临走前让她看的外网最新报道。
xx着名基金经理人所管理的基金,惨遭投资者大批数赎回,资产从百亿身家跌入谷底,最后服用大量药物,被发现时已经没有生息。
而那位基金经理人,正是那晚被祝怀砚遣送回M国的男人。
“希望你能隐瞒我们见过的消息,否则,下一个替罪羔羊,也许会是你的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