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百姓的生活倒是井然有序,行人熙攘,商铺喧嚣,一派安宁的气象。然街道上并未看到巡防的兵士,而长期驻守在商州城内的一千三百兵将则在城东的军营中操练,一切如常,亦未安排增设任何防御措施。
然黄伊榕得到消息:“南阳王”朱灿,领兵一路从淅州向西北进军。南阳军得隗狸相助,如虎添翼,不日或可能攻至商州。现如今看商州军民恍如蒙在鼓里一般,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郑元璹带兵如此闲散,能抵得住南阳军的铁骑吗?
“榕儿,你可知商州的屯粮之地在何处?”郭旭扬在城内走了一圈,却未看到粮仓之所在,这使得他心中的疑虑更甚。
黄伊榕摇头说道:“不知。”她顿了顿,复道:“我始终不相信郑大人如此疏于防务。”
“这商州的事嘛,我还是听说那么一丁点儿的。”洪一的声音响起,“商州的军粮原安置在城内东南方的‘坂岗’,可适才经过‘坂岗’之时,看到空空如也,亦无人把守,显然粮食已被运往别处。”
黄伊榕有些吃惊。虽说她早知洪一的信息渠道网极广,然唐王府下辖一个小小城域的粮道,连她这个“唐王府国定钦使”都没太留意,洪一却摸了个清楚。她心中暗道:“幸好洪大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黄伊榕四人巡城过后,便造访了郑元璹所住的宅院。郑元璹来到商州之后,并未住进刺史府,而是在一处偏僻的街尾临时征用了一间普通的民屋。若非事先询问过守城小将,他们很难寻得到这间“郑宅”。
守城小将还向他们透露:唐国拨调至商州增援的一万两千精兵良将,因人数众多,不宜进城,故在城外东郊扎营,随时听候调用。郑大人常与城内外的士兵同吃同住,那“郑宅”倒是去得很少。然而今日,这郑大人却在宅院之中。
“钦使大人大驾光临,下官已恭候多时。”郑元璹身着官服,立于宅门外。他远远地望见黄伊榕一行人,便拜下身去。
黄伊榕乃是唐王府的国定钦使,享有“如皇亲临”的尊贵身份,且她为行军“都监”,唐王府已下达文书:由她协管郑元璹这个太常卿。
“郑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黄伊榕抬了抬手,示意郑元璹无需拘礼。
“谢黄小姐!”郑元璹起身抬头。他从面相上看应当已是天命之年,然神情矍铄,双目炯炯有光。他躬身让出道来,“黄小姐及诸位,里面请!”
四人翻身下马后,郑元璹身后的两名小吏便将马匹牵至马棚,好生照料。众人拐过屏风,即到宅舍。厅堂居正,两屋在侧。堂内布置十分素简,仅一主四次五套桌椅,桌面上皆摆好了茶点。黄伊榕官阶极高,被郑元璹请上了首座,郭旭扬、洪一及铁梦筝分别于次座落座之后,郑元璹自居最下首。
“郑大人,我等方才于城内巡查,发现城防有多处纰漏。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么?”黄伊榕单刀直入,一口气说出了“护城河流形同虚设、监控视野有虚可趁、城内防御过于疏懒、兵情获取难保及时以及敌军用间我军必败”等不足之处,又查问是否已将积粮之地转移之事。
被黄伊榕这个顶头上级一语道破,郑元璹不惊不惧,反而爽朗一笑,起身拱手说道:“下官曾向黄小姐讨教过兵法,深知黄小姐非但武功了得,更是女中诸葛,令下官拜服!”他对黄伊榕躬身一拜,“实不相瞒,黄小姐所言,乃是下官的诱敌之计耳!”
“哦?郑大人,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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