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知念身姿挺拔地站在刑部暗室门口,她的目光坚定而决绝。她朝宝笙微微点头,宝笙心领神会,走到沈傅面前,神色严肃,语气沉稳且不容置疑地说道:“大人,那个教唆周姨娘设计盗宝箱的神秘人,我看得一清二楚,其身形和楚公子完全不同。奴婢以性命担保,他们绝非同一人,还请大人明察。”
凌知念向前一步,接过话茬:“大人,除了宝笙所见,还有诸多证据能证明楚清歌的清白。周姨娘等人皆可传来对证,神秘人与楚清歌有太多不同之处。安康王婚宴那天,楚清歌除了因寻找周姨娘短暂离开,其余时间都与我在一处,他根本没有机会给喜饼下毒。皇上乃圣明之君,断不能被表象迷惑,还请皇上给楚清歌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啊。”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对公正的渴望,那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仿佛要穿透这刑部的黑暗。
就在这时,暗室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南楚王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身形略显佝偻,咳嗽让他的身体不停颤抖。沈傅见状,赶忙深深弯腰行礼,那姿态恭敬到了极点,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凌知念心中一惊,急忙跪地,“臣女有罪,不知皇上在此,方才出言莽撞,还望皇上恕罪。”她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心中满是忐忑。
南楚王表情沉稳,只是那咳嗽让他看起来有些虚弱,整个人在咳嗽的冲击下颤颤巍巍,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挣扎的树叶。
沈傅急忙搬来椅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南楚王坐下。南楚王深吸一口气,压下咳嗽,朝凌知念摆了摆手,“罢了,朕躲在暗室,本就是想听听你们的真心话,不会怪罪于你。”他的声音沙哑,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凌知念赶忙叩头,额头触碰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皇上英明无双,恩德惠及天下,臣女斗胆为楚清歌担保。臣女深知楚清歌是被人冤枉的,他为人正直,定是遭了奸人陷害,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还他清白。”她的眼神中满是恳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楚清歌的信任。
这时,一名暗卫神色匆匆地赶来,他的脚步急促,眼神与沈傅交汇的瞬间,传递了某种信息。暗卫走到南楚王跟前,恭敬地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书信,“皇上,这是周若梅和凌子煜的供词,经过多次严格审讯,确认供词准确无误。”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南楚王接过供词,目光在信纸上扫视,看着看着,咳嗽又剧烈起来,那咳嗽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仿佛要把空气都震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凌知念,“你可知你这位护卫的真实身份?”
凌知念心中“咯噔”一下,冷汗从额头渗出,她不敢直视南楚王的眼睛,低着头,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说话。
南楚王盯着她,缓缓说道:“朕已派人彻查,他就是江湖上声名远扬的盗月公子。”
凌知念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小女有罪,确实知晓。但楚清歌虽是江湖侠盗,可他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他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谋害皇上之事。”
南楚王微微点头,“你起来吧。”
凌知念恭敬地行礼,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她的眼神中仍残留着一丝担忧,不时地看向南楚王。
南楚王看向沈傅,语气威严地说道:“沈傅,楚清歌可以放了。”
沈傅连忙回应:“是。”
凌知念听到这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长舒一口气,眼中满是欣慰,那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南楚王的目光再次落在凌知念身上,那眼神看似平静,却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隐藏着无尽的玄机,“但是,你要为朕做一件事。朕要你从楚清歌口中撬出另一半地图的下落,他说这半张地图是他盗来的,朕必须知道另外一半在哪里。这关系到朝廷的重大机密,不容有失。”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众人心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沈傅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深知这件事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心中暗暗为凌知念和楚清歌担忧。凌知念更是脸色一变,神情惊愕,“兴许他真的只盗了半张呢?”
南楚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不管怎样,他是盗月公子,有盗宝的本事。他必须发挥他的所长,把另一半地图给朕找出来。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休怪朕无情。”
凌知念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立刻坚定地看向南楚王,“是,臣女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她在心中默默思忖: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这是萧家战册的藏踪地图,他是想利用楚清歌凑齐另一半。现在先答应下来,救出楚清歌再说,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凌知念心急如焚地冲进刑部大牢,一进大牢,刺鼻的血腥和腐朽气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中,楚清歌凄惨的模样映入眼帘。他被施以重刑,已近昏迷,瘫靠着墙,仿若破碎的人偶。他浑身是伤,血瘢密密麻麻,似是恶魔留下的残忍印记。脸上伤口纵横,鲜血与污垢混在一起,糊住了他原本俊朗的面容,嘴唇干裂苍白,毫无生气。
凌知念的眼神瞬间被心疼填满,眼眶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她猛地冲向牢门,用力推开,“嘎吱”声在寂静大牢中格外惊悚。她飞奔到楚清歌身旁,裙摆飞扬。
“楚清歌,楚清歌,你醒一醒。”凌知念声音哽咽,带着哭腔,焦急与担忧溢于言表,声音在冰冷牢房中回响。
在她的呼喊下,楚清歌眼皮微微颤动,缓缓抬起,眼中满是疲惫与虚弱,但看到凌知念时,闪过一丝光亮。
凌知念心疼得难以自制,泪水在眼眶里翻滚,视线都有些模糊。她伸手想抱住楚清歌,可刚碰到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怕弄疼他,手缓缓松开。
“很疼吧,走,我带你回家。”凌知念努力控制声音平稳,可颤抖的语调还是暴露了内心痛苦。
楚清歌吃力地睁着双眼,眼中满是对凌知念的心疼,“别哭,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他声音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先关心凌知念。
凌知念情绪崩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担心我!我没事,倒是你,伤得这么重,走,我带你回家。”她大哭起来,哭声中是对楚清歌的心疼和劫后余生的释放。
楚清歌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像冬日暖阳。他用尽余力抬起颤抖的手,为凌知念擦泪,“好,我们回家。”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刑部外,阳光洒地,却暖不了逐风的心。他紧牵马车,目光紧锁刑部大门,一刻不松。宝笙在旁焦急踱步,眉头紧蹙,口中不停念叨:“也不知小姐怎样了,能不能救出楚公子,会不会有危险,我要不要敲门问问……”她眼神惶恐,瘦弱身影在风中无助。
逐风被念叨得心烦,不耐烦地看向宝笙,“哎哟祖宗诶,莫要念叨了,等着便是。”他虽急躁,但眼中也有担忧。
话音刚落,刑部大门缓缓开。凌知念搀扶着虚弱的楚清歌艰难走出。楚清歌几乎全靠在凌知念身上,每步都吃力。
逐风见状,迅速飞身上前扶住楚清歌,“太好了,公子,您回来了。”他惊喜激动,眼眶泛红。
楚清歌虚弱点头,看向逐风,“让你也担忧了。”声音微弱。
逐风摇头,小心抱起楚清歌走向马车,动作轻柔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