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登门,其实都是凤阳宫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往殿外多走几步就能瞧见彼此了。
“姐姐进宫以来这么久,我倒还是头一次来姐姐宫里哩。”
永安帝姬还是那么一口漂亮的喉咙,还没进来,就余音绕梁,听得人心尖泛喜。
沈南宝脸上不由荡出一点笑,赶忙拉过她的手请坐,“是我不好,早该叫你们来的,就是一直不得空儿。”
永诚帝姬跟在后头,还是那不盐不酱的腔调,“你要怎么得空,一进来就养伤,伤才刚养好就被嬢嬢调来尚仪学规矩,车轱辘都没她这么会转呢。”
“幸得好今个儿永福不在,不然听到你这话,你又要挨呲了!”
永宁帝姬宽阔的眉心颦起来一点,细长的指尖戳了戳永诚帝姬的额首。
永诚帝姬因而擎了双手直护着自个儿的额头,“青疼!你吃什么了,力气恁般大?有没有镜子,让我瞅瞅,是不是青了。”
却又是一哼,“她来我也这么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她要找我讨教,那我把这些话抡到爹爹跟前说,叫怹来评评理。”
永安帝姬没永宁帝姬那么好的脾气,杏仁眼一撇,就是一记冷眼,“你要爹爹和嬢嬢为了你生隙么?”
这话终于让永诚帝姬窒了口。
恰巧这时宫人端来了茶点,沈南宝连忙招呼,“再说这些,可叫我觉着今个儿不该让你们过来了。”
一句话冲散了方方的壅塞。
几人便各自拣了座儿坐。
甫一坐下,永宁帝姬便道:“姐姐下次邀客且得提前些,临到日头来,各个都抽不开身哩,再逢上永顺那种,被德妃牵绊了脚,更加来不了了。”
沈南宝正端起茶,听了这话问:“永顺姐姐怎么得了?”
永宁帝姬睇睇永顺又睇睇永诚,复才看向沈南宝,“还能怎么了,想在元年时挣青眼呗!”
盏边漾起一抹笑,沈南宝道:“永顺姐姐在宫里长大,熟门熟路,都懂得嬢嬢和爹爹的喜恶,不像的我,什么也不懂,就是写个春联也战战兢兢的。”
永诚帝姬嘴快,当即就道:“她就是那性儿,镇日跟这儿比,跟那儿比,简直瞎子发眼没法治了。”
永宁帝姬倒听出其中的周章来,拣了块糕点送进嘴里,咂摸咂摸滋味,很甜,又不腻,透出一股子清香。
就是这么个空当,永安帝姬的喉咙响了起来,“你别烦恼这个,爹爹向来好.性,对我们这些姐姐也偏爱,只要你拿出十足十的诚意,爹爹就只有高兴的份儿,至于嬢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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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帝姬接过话茬子,“至于嬢嬢,早些年爹爹身子不爽,几个哥哥又资历浅,便代行过一阵的皇权,性子便有些凌厉了……”
永诚帝姬一哂,“哪里是凌厉,姐姐是忘了从前永福在宫里被教养姑姑拿鞭子抽得下不了床的事?”
这话一出,永宁和永安帝姬面色皆是一变。
沈南宝却没放过这豁开的口子,忙问:“永福姐姐,她从前……”
“老久远的事了。”
永宁帝姬撇撇嘴,不太愿意讲这件事,但瞧沈南宝渴望的一张脸,只得泄了气道:“永福是长帝姬,也是我们间最年长的,照嬢嬢的话来说,她端的是天家的颜面,一言一行都得注意分寸,但小孩儿嘛好动,少不得受罚,所以在我们还吵嚷着吃饧的时候,她便得大冷天跪在雪地里,受姑姑的藤鞭,估计是打狠了,记得有一次发了好严重的烧,睡着都在哭,还齉着什么不敢了,且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