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搭在沈南宝胳膊上的手撼了撼。
沈南宝便跟幔子一般晃晃荡荡,晃荡间她看到桐油纸透进的朦朦天光,一丝不留的都括在了临窗的炕桌上。
桌上静放着小绷,青绿的绸面上有绣完了的一只鸳鸯。
在微光里,那鸳鸯跟活了一样,飞离了小绷,凫在了空中。
沈南宝觉得自己就跟那鸳鸯一样,浮在那里,虚飘飘的、单吊吊的。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交叉着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儿,手是冰的,贴上去让她猛地一激灵。
风月问:“姐儿,您冷吗?”
绿葵见状,叫那些下人放了托盘,屏退了她们,方去一一关住了那些窗,也关住了那些淅淅沥沥的声响。
沈南宝这时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灰暗、轻飘的檐尘吊子。
“深秋了——该冷了。”
然后眼前出现一双扭曲的手,手指上扯出锦帕的一角,在沈南宝的眼下掂了掂,掂得眼前瞬间清明。
沈南宝这才知道,不是手扭曲而是她哭了。
风月哀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姐儿,不一定是真的,就胡嘴子乱说的。”
沈南宝拿手揾了揾脸,再抬起来时,掌心湿漉漉的一片,嘴里恍若含着滚烫的蜡烛,剧烈的抖动。
“真不真,假不假,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倒情愿是真的,她这样他就放下了,我做我的萧二姑娘,他做他的萧大公子……”
可是,一双手却忍不住的放在了唇上。
指尖的冰凉衬得嘴唇愈发温热,温热到那日的吻也融融的、重新焕发了生机。
恍惚间,她又闻到了他的味道,微涩的苏合香,带着独活的味道从她的唇脉进嗓子,淌进肚儿,流蹿四肢百骸,崩得她全身都泛起了酸楚。
沈南宝动了动手想甩开这样的酸意,却甩动了那些回忆,萧逸宸的声音就这么突然的刺进脑海里。
“五姑娘,做我的夫人罢!”
“五姑娘,我后悔了。”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