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这是那日您叫小的拿料子做的成衣,您瞅瞅样式您欢喜不,欢喜留下来,不欢喜的打回去叫人重新做。”
沈南宝问:“方官呢?”
绿葵道:“被季管事叫去了,也不知道是要作什么。”
风月哼哼笑了声,“她作什么不一向不被我们晓得,而今回到了自个儿的地儿,自然更没什么背讳了。”
绿葵来了这么些时日,里里外外也都踅摸了清楚,当下这么一听,便嗔过去一眼,“反正作什么也都不害姐儿,你管她背讳不背讳的?”
风月听了,哝哝嘴也不说话了。
绿葵这才继续方才的话,朝沈南宝笑眯眯的,“姐儿,您瞅瞅?”
沈南宝往那一干齐排站着的瞟一眼,便望着床围寂寂吊着的绡纱帐,笋尖的十指掖住被一抻,身子往里头一缩,便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管它好看不好看,是艳是惨白,左右都是身外之物,我只着意他说的入族谱,昨儿不是他休沐么?怎么不见他指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绿葵眉心微敛,一时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想是主子公务巨万……”
这话把沈南宝引发笑了,被衾上镶滚的银线闪闪掣动着。
“他允了我两次,上次便罢了,这次是他说的后日,怎就这么响嘴儿呢!”
绿葵不言声,一时四下里静得很,只有檐角的铁马还啷当的响着,荡在白剌剌的雨里,呜呜的,像极了战马的悲啸声。
倒是那一干站着的下人有个开了口:“想是大人忙着同中书舍人的郑二姑娘游玩罢。”
沈南宝一怔,身子慢慢僵在了那儿。
那下人没瞧见似的,仍在那儿絮絮说着,“也不论咱大人近日跟那郑大人走得勤,便说跟那郑二姑娘生来毓秀,端得大方,谁家公子看了不生怜呢?想来也是很合咱们大人的心意,所以这几日即便姐儿病着,大人都日日陪着出去呢。”
绿葵这时才反应过来,啐骂一声多嘴。
风月倒是拦住了她,指着那下人气极地问:“什么中书舍人的二姑娘,怎么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我不晓得的,你悉数知道了干净?”
小主,
那下人被绿葵方才一唬,胜胜振攥着托盘,却不说话了。
风月见状,涨红了脸就要斥,绿葵连忙拉住了她,拿眼神示意了下床上的沈南宝。
风月满脸的怒意便如脱了线的远鹞,一霎不见了踪影,她忙挨床沿坐下,“姐儿,您别听也别信,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