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刚刚失了一个长孙,府中难有欣喜热闹,只是为了不扫兴,已经脱下了孝服,改穿颜色素雅的常服。
陈淑云上门的时候正值午后,园子里一片静谧,昨夜又落了一场雪,盖在红梅枝子上别具风情,冻人的北风中频频传来阵阵清冽的香气,叫人心旷神怡。
蔺赴月命人张了小炉子,两人坐在亭子里围炉煮茶,倒也不觉得寒冷。
陈淑云面颊上有些泛红,不好意思地瞧了瞧蔺赴月,吞吞吐吐道:“我要多谢妹妹,若不是你……”
蔺赴月不以为意地笑笑,“姐姐言重了,我不过提了一点建议,终究是大人与姐姐有发妻的恩情,否则也不会如此成事。”
兴许是妻子的温柔小意和新鲜感挑起了男人的兴趣,一连几日,李长肃都宿在了正房,看陈淑云的样子,两人过得十分和谐。
如此这般,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该有一位嫡子了。
陈淑云又畅意又羞涩,惹得蔺赴月发笑,不再拿她打趣,暗暗扯开了话头。
“再有两日就是除夕了,妹妹今年头一回进宫,到时候还要请姐姐多多帮衬。”
“这是自然!”陈淑云笑了笑,“每年除夕贵命妇都要进宫向官家和皇后娘娘请安,今年你是头一回,我自然要多加帮衬,不过你家……秦修媛定然要亲自宽慰的。”
蔺赴月没应声,将一同送上来的糕点往陈淑云手边递了递,不以为意道:“姐姐吃两块糕点。”
陈淑云依言尝了一块儿,一番赞叹后突然叹息一声,“我府上最近也是不太平,前几日我家老爷的一个贴身侍卫走山路时随马坠下山崖摔死了,那孩子还很年轻,我家老爷实实在在伤心了好一阵儿。”
蔺赴月不动声色垂眸喝茶,面上不喜也不恼。
两下里闲话一阵儿,看天色不早,陈淑云便告辞离开了。
陈淑云一走,蔺赴月抿笑的唇角慢慢拉平,美丽剪水的眸子里也显出几分冷漠和杀意。
一同看着陈淑云离开的背影,轻声道:“这毒不伤人内里,只是叫人浑身起疹子,且一时半刻治不好。”
蔺赴月点点头,语调悠远,“这样能保住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