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深来学校了?他怎么来的?”
戴眼镜的细瘦男生快步走近那个最初宣布消息的人,口气急躁。
“坐轮椅来的呗,不然还咋来,走过来吗?”那人摆手开玩笑道。
眼镜男当即松了口气,短短两秒内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的梦成真了。
就在前段时间里他莫名梦见裴屿深的瘫痪奇迹般治好了,在梦里面无表情地握着刀叉逼近他。
惊醒之后感到浑身酸痛的时候还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那天在厕所里互殴留下的老伤在作痛。
这个男生就是那日在甜品店里对裴屿深欲图不轨的那个眼镜男。
同伙的胖子也是这个班的,三人里最是胆小的他嘴里叼着的面包早就已经滚到了地上。
被支配的恐惧感具象化传导到,他大腿至此还没有消退的淤青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原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处霎时火辣辣地疼起来。
顾不上掉落的面包,胖子下意识扭头看向前排座位至今未曾说话的男生身上。
男生五官还算清秀,但不出挑。
稍微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长五公分的粉白疤痕。
周围不少同学悄悄关注着宋晓阳的反应。
毕竟裴屿深就是因为那场事故退学的,而宋晓阳是那场事故的受害者。
垂眼写试卷的宋晓阳一声不吭。
看起来没有任何反应。
但实则他的手指死死握住笔杆,崩断的圆珠笔头淌了一滩浓黑的墨水污浊了卷面。
紧缩的瞳孔周围迅速生起条条红血丝,如一根刺定在试卷的那滩污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