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定睛一看,一下子便展露出了笑容:“这孩子,这孩子可是个好孩子来的呢。想当年,我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喜欢和这孩子到处施药,免费帮人看病。老头子喜欢这孩子,多过喜欢我这个亲闺女。”
大娘从甘沐羽手中接过了画卷:“这孩子年纪虽然比我还小,可是那医术比我还要高明,可以称得上是我半个师父了。而且为人谦虚,待人有礼貌。不仅仅是我家老头子,就连邻里街坊都说了,天济教与这孩子的到来,都是老天爷赐予我们的礼物啊。”
甘沐羽立即察觉到不对劲:“等等,大娘,您说,他跟天济教的到来?”
“是啊,那时候天济教经常停留在我们这里,为我们讲法,也帮我们这些邻里街坊,做了很多的事情的。不过,那时候天济教的人数并不多,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位赵先生和这位少年了。”
大娘讲到这里,眼眶已经泛红起来了:“只可惜,有一天,这位少年突然地消失了,也没有跟我们说一声他去了哪里。过了几年,我们又突然收到消息,说天济教的教主成为了京城的国师。我们大概也能猜到,少年应该也成为了赵先生的助手,现在应该在京城过得好好的了。”
“姑娘,你要是见到这少年的话,记得跟他说一声,陈大娘很想念他,还有,我爹临终前曾跟我过,要是再见到少年的话,记得把一个锦囊交给他。你等一下啊。”
大娘转身就会屋子找寻那锦囊,而此时的甘沐羽却觉得很震撼,心中甚至生出了对老赵的一丝恐惧。回想起来,洪芝舜进入甘草堂之后,几乎就是和她和练月庭三人,一起行动的。要是透过一两次的对话,洪芝舜和其他几位十大学堂的天才也不至于被老赵给策反。
而如今仔细一想,那人在策反众人之前,与他们见过几次面,又在哪里见的面,要是在甘草堂的话,自己怎么会对老赵没有印象?而要是老赵这般危险的人物进入过甘术城,十大学堂的校长又怎么会没有发现,甚至策反了自己学堂的学生,都不知道吗?
“师姐,别想了。答案就是如此,之前我也不信来着,可是老赵与其他被策反的学生,表现出来的行为,让我不得不相信。”孙邢明坐在甘沐羽的肩膀上,叹息道。
人心各异,各怀鬼胎。洪芝舜与其他被策反的天才走上这条路,究竟是听从老赵的呢?还是听从其他人呢?而老赵的身后是否真的还有人呢?
甘沐羽突然间觉得,自己也是他们身后棋盘的一颗棋子而已。
“有没有一种可能,甘术城也是棋子之一呢?”
这句话在甘沐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甚至不敢再作思考,此时的她害怕得知真相。
“呀,闺女,你怎么突然满头大汗了呀?是不是太阳太晒了,给你热坏了不成?哎哟,瞧我这脑袋,客人来了都忘记给你倒水,来,先把锦囊给你。你别在这站着了,赶紧回树荫底下坐着,大娘给你倒杯水。”大娘把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帮甘沐羽擦擦汗。
看着帮自己擦汗的大娘,甘沐羽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所想的一切全都忘了,不再恐惧,简单回了句没事,便接过了大娘手中的锦囊。她听从大娘的话,乖乖地坐回到树荫底下,看着大娘回去为自己打水的背影,心里又好像恢复了一些东西,好像是勇气。
“师姐,你没事吧。别想太多了,既然现在的我们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先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先吧。别管其他人是怎么看,怎么说,怎么做了。我们先把师兄的魂魄找齐再说。”孙邢明细声说道。
甘沐羽沉默着。望着手中的锦囊,这锦囊上的颜色都褪去些许了,不知等待了多久的时间。
大娘从屋子里拿着一杯水出来,递给了甘沐羽:“你跟那孩子真像啊。”
“大娘,我可以看看锦囊里的东西吗?”甘沐羽问道。
“当然可以啦,你们是好朋友,又是一起救死扶伤的人。我相信我爹在天之灵,也不会怪你的。”大娘笑着说道。
当甘沐羽打开锦囊的那一瞬间,一缕金色的魂魄悬浮于空中,洪芝舜的一缕魂魄竟然躲进了这锦囊当中,甘沐羽立即拿出装有洪芝舜其余魂魄的锦囊,把那一缕魂魄收在了一起。大娘自然看不到那一缕魂魄的。
锦囊中留有一张小纸条和一块木牌子。小纸条上写着:孩子,以后医术就靠你发扬光大,拯救更多的生命了。不用挂念老夫,老夫在天上,随时看着你行善积德,赠医师药呢。
而那块木牌子上写着四个字:悬壶济世。
甘沐羽望着手中的木牌子,她觉得很温暖,那种感觉就像一位长辈抚摸着一位晚辈的脑袋,想把自己一身的学识都倾囊相授给自己看中的晚辈一般。
或许,陈大夫此时真的在天上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