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残忍,对吧?」女人的声音悠扬,飘忽不定,「你为了独占母亲,又做了什么肮脏,龌龊的事呢?」
百里舜声音双目通红,痛苦的后退,他不愿意想起来,他甚至潜意识在心中为自己找好了理由,但他又不敢说,这里是问心湖,只要说谎了就能被发现。
接下来的事,他清楚的记得。
母亲和那个男人隐蔽在乡野不过一年就生了孩子,然后被自己意外发现。
那时,他十六岁。
他经常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一遍遍的寻找失踪的母亲,八年来,他从未放弃过。
就在那天,他看到了母亲,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挽着妇人的发髻,正在一个卖麦芽糖的摊子前买东西。
她笑的那么开心,眼睛弯弯的,像是她曾经对自己说的那样,这样开心的笑才能证明她是一个幸福的‘人’。
他叫住了她,却没在母亲的脸上看见思念和快乐,只有那一点点爬上眉眼的恐惧和憎恶。
母亲说,不要告诉父亲。母亲说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什么都可以答应自己,只要他别将她的行踪告诉父亲。
他这个傻孩子信了。
然而与母亲约定好见面的那天,母亲失约了。
他在学堂里等了母亲许久,久到同窗的期待变成失望再到戏谑,久到他的眼里再没有一点光亮,久到他捧着还没吃的麦芽糖一路跑到了母亲的新家。
天黑的彻底,黑的他迷茫无措。
而在这一片漆黑里,他还是一眼看见母亲满脸焦急的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和男人一起去医馆里给生病发烧的婴儿拿药的背影。
有母亲真好,被父亲和母亲爱着的感觉真好啊!!!
那个他一口都没舍得吃的麦芽糖,终是被他踩在了脚下。
“他们死了,我吿的密。父亲在得知母亲的下落后,欣喜的快要疯了,几乎是等也不能等的把人抢了回来,而那个男人和尚在襁褓的婴儿都死了,毕竟他不会允许母亲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关系。问心湖所问是的人心还是要问人性?”
看似平静的话,百里舜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
说完了,心里的感觉变得更奇怪,没有他想象中的解脱,反而感觉似乎还忘了什么,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想起来!
模糊的片段在脑海里时隐时现,他想不起来,也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