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营帐内躺着的,皆是病情极重、生命垂危之人,基本上都已经没有了意识。
所有人都是孤零零地躺在小小的草席上,痛苦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唯独这张成,日夜守在这儿。
关少贤轻声叹息,“他时间不多了,你好好陪陪他吧,恕关某无能为力。”
营帐外,萧运泽望着眼前这片密密麻麻的帐篷,心绪复杂。
哀嚎声不间断地响起,帐外来来往往有不少士兵,皆用布围着口鼻,端着药穿梭于各个帐篷之间。
萧运泽刚要抬脚往里走,便见一身白衣的关少贤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殿下。”
萧运泽托起他的手肘,“关兄,不必见外。里面情况如何?”
关少贤轻轻摇头,“关某医术不精,只能保证尚健康的人不再轻易被这病缠上,可对这些已经得病的人,却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病重,走向死亡。”
“前日里,神医姑娘的药送了过来,可是用不上?”萧运泽蹙眉。
“无用。”关少贤藏在袖中的拳头攥紧了,“此病是一种瘴气,会传染。按理来说,这瘴气虽毒,却不至于无药可解。可关某却无从下手,实是辜负了殿下的期望。”
萧运泽有些不解,“既是受了瘴气侵蚀,这毒气又是从何而来?”
“不知。若是神医姑娘在此,说不定她能治。”
提起宋姑娘,萧运泽眼底情绪莫名,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会派人去寻这瘴气的来源。治病救人的事,关兄,就拜托你尽力而为了!”
望着萧运泽离开的背影,关少贤只觉肩上的担子格外沉重。
不久之前,他还在理县经营着刚开没多久的药铺。
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边境突起异病,没有一个大夫能治,请他带上神医姑娘给的药去看病。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自称“宋衍之”的人。
早就猜测他身份不凡,没想到竟是前太子!
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不甘。
不甘心自己用尽了毕生所学,却只能做到减少此病的传播,延缓患病将士的病情。
关少贤抬头望着没有一颗星辰的天空,不禁念起了自己的师父。
若是师父还在,说不定能解此特殊瘴气之毒。
关少贤仰着头,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