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他乡(〇一)

她不是潘金莲 再枯荣 1970 字 2个月前

这老头登时唬得跪在地上,啻啻磕磕,连声央求,“官爷饶命、官爷饶命!不知小的犯了什么事,还请官爷明示!”

那官差斜下眼,满面凶相,恶狠狠迸出一句,“快解缆索!将船调头!”

西屏听见动静,踅至门口,将帘子挑开条缝望去,心内疑惑:“怎么会有官差?”又听见这人说话,心下猛然大悟,哪是什么官差,分明是强盗!

她忙退进舱内,欲要找到藏身之地,却听外头栈道上一阵脚步乱杂,紧着有六.七名官差挎刀而来,顷刻将栈道堵个水泄不通。

偏此刻船已离岸两丈远,那贼人又将刀比在老头子脖子前,为首的官差不敢妄动,只得向船上喊话:“赵成!你跑不掉的,小姚大人早就知道是你,叫我等暗中盯着你两天了!不信你向后望!”

那叫赵贼的慌着扭头,后面不知何时也冒出条船来堵着,另有几名官差立于船上,真格是前后夹击,全没退路。

那老船家却是个有眼力的,趁这赵贼心神大乱,纵身一跃,跳入水中逃命去了。栈道上的官差一见人质脱身,也欲跳水追来。

说时迟,那时快,赵贼迅雷不及掩耳钻入舱内,胡乱一抓,持刀挟出西屏,“不许过来,谁敢上船我先一刀杀了她!”

栈道上众人见还有人质,纷纷立住不敢跳水。赵贼见慑住这头,又押着西屏走向船尾,朝那船上喊话,“你们也不许近前!给我让出道来!”

刀锋向西屏脖子上紧了紧,西屏仰面避着,看见这赵贼胡子拉碴,嘴巴藏在胡须里颤个不住,眼色比她还惊惧。

也不知这姓赵的犯的什么案子,弄得这样腹背受敌。瞧这情形跑八成是跑不掉了,也是她倒霉,无端撞上这路倒尸!

赵贼不闻她惊嚷,倒好奇地斜下眼来看她一回,见她脸上从容,不得不将刀锋又逼近两寸,捏紧她的胳膊,扭头四顾,只恨船上已没了撑船的人!

正发急,忽闻栈道上传来个男人的笑声,“这就叫道尽途殚了,赵成,我劝你趁早束手就擒,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那赵贼扭头望去,栈道上几名官差已拉弓张弦,立箭待发,一片肃杀气氛。唯有一个青年飘然淡远地立在前头,一双桀骜轻狂的眼睛正朝船上望过来。

赵贼一时由急转悲,化悲为笑,“小姚大人,不知你今日弄得这阵仗,所为何事,难不成是我赵成哪里得罪了你?”

小姚大人?也姓姚?西屏虚着眼朝栈道上望去,虽瞧不清面容,但看那青年的身量个头,猜测年纪,倒像是大姐姐家的二公子姚时修。

领头的官差抢白道:“赵成,你这是明知故问!”

“不必跟他废话。”那姚时修拦他一下,目光凛凛地射到船上,“你知法犯法,监守自盗,按罪当诛。”

这赵贼慌乱起来,“凭什么认定是我盗取了官银?!官银失窃那夜,不该我当值!我在福缘酒楼和人吃酒,吃得晚了,已过宵禁时分,我便留宿在店内,酒客伙计皆可为我作证!何况库衙看守严密,凡上下值差役,皆要搜身,我如何盗得?”

“库房内有一地道,直通库房后头那堵院墙底下,尽管事后你将院墙外那个洞口填平了,可那一处新生的苔藓还是留下了痕迹。”

赵贼一听,脸色稍变,“可那条地道你早就叫人试过了,狭窄得很,连个孩子也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