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川还是笑,一袭西装领带朝她信步走来:“先将你眼眶中盈着的泪水忍回去,否则很容易暴露心境。”
她闻言,心神猛然一颤,有一丝狼狈,又有一丝慌乱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合上双眸,用掌心的温热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底氤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情绪的机械目光。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她直视他的双眸。
祁砚川同样凝视着她,片刻随口道:“他刚来,在里面跟陆之柔跳舞。”
谈话间,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顾南枝表情依旧机械,她微点着头‘嗯’了声,音色没有半点波澜:“我们进去吧。”
说着已经越过他,轻盈的步伐正要往内厅迈去。
祁砚川唤住了她,用一种戏谑的口吻,调侃道:“祁太太,我建议你还是挽着丈夫的手进去比较好,当然!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自不会勉强你。”
这句话他明明是笑着说的,可恍惚中,顾南枝却听出一丝懊恼之意。
直觉告诉她,是自己的疏忽大意给他添麻烦了。
走了几步,又重新折返回到他身边,佯装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往宴会厅里迈进去。
尽管路程中给自己增加一圈又一圈的心里暗示与防线,但看到陆之柔与他舞动在自己眼前时,仍觉得悲伤不已,震撼无比。
心脏宛如开裂,眼底一片潮热涌起,而她头顶那块又开始痛了。
顾南枝下意识撇过脸去。
祁砚川感觉到她姿态的僵硬,非常暖心地用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微低着头与她说:“别怕!放轻松一点,难道他会吃了你不成?”放开手,又严肃叮嘱道:“今晚只是开始,以后还有无数这种场面等着你,能逃得了一次,逃不了第二次。”
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迎难而上。
不动声色地将脸摆正回去,任由风度翩翩的祁砚川牵着她的手,融入舞池的人流中。
这一次,她状态奇差无比,心神没有一处是安宁的,眼睛时不时往傅既琛的方向瞟去,连续踩了祁砚川三次。
可祁砚川一点都不恼,依旧文质彬彬样。
每次踩到他的脚,他比她还要抱歉三分,立即停下来,耐心安抚她的情绪,男性宽厚的手掌萦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处,柔怜溺爱,在旁人观去,可谓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如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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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动地接受着,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微笑。
表面看去淡定甜蜜,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这种与别人亲昵的画面,怕他看到,更怕他看不到。
矛盾的思绪折磨得她苦不堪言,幸好音乐很快戛然而止,她被带出舞池中央。
可还没庆幸够一分钟,又被祁砚川领到傅既琛面前,抬手要与他交握:“傅总,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我俩会有成为亲戚的缘分,我从小在柏林长大,对于国内的称呼不太了解,不知以后我是不是该改口,尊称您为一声大舅子?”
话音落,顾南枝嫣红的小脸急剧转为一片惨白色。
心里恼祁砚川,更恼自己的不争气。
她五指微颤了颤,在快要露怯之际,倏然沉下头去。
傅既琛垂眸凝视她一眼,片刻之后,才抬手与祁砚川交握:“我也没想到。”
音色低沉又疏离,还隐隐带了几分不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