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问道眉,“嗯?怎么说?”
江流儿摇了摇头,“本就是微末拂尘,喝多了却妄谈家国大事,吹得天花乱坠,幼稚、可笑!”
“这一点,我倒不敢苟同。”我将坛中酒一饮而尽,铿锵有力地道,“我觉得这个时候的我们,位卑未敢忘忧国!”
江流儿哈哈大笑,他亦将坛中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去,“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就应该庆幸昨晚是个好夜,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是行人。”
望着那道背影,我终于忍不住劝道,“兄弟,于我来说,出身寒微不是耻辱,与你来说,能屈能伸方为丈夫。不行,咱哥俩再躲远点儿,我就不信,他江锋还能找你道天涯海角。”
“早点睡!”那声音渐行渐远。
林夜寂寥,一种无力感忽然从我的心头传出,若我能手掌大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该多好啊!
我那兄弟的兄弟,也就不必背井离乡了。
我兄弟郁郁不乐,我呆坐出神,郁郁寡欢了一宿。
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晚一聚,竟成永别。
我前夜的猜测,竟是真的,江流儿他真的是贵胄子弟,我竟然被他忽悠了足足两年。
第二日,当老师把江流儿的尸首摆在我的面前时,我恍若幻梦,不可置信,欲哭无泪。
少豪气概总成尘,恍恍惚惚,惚惚恍恍,空馀白骨黄苇......
我没有问我那天动境界的老师东方烈,为何以他的境界,仍救不下来江流儿。
从老师那双躲躲闪闪眼睛里,我知道了一切。
原来,实力才是维护尊严和正义的基础!
原来,强如九流名家,也终不敢触碰三千里外的豪阀逆鳞。
那可是天南海北的三千里啊!你们文人的泼天文胆,都去哪了?
怎么就不敢救下一个亲传的徒儿?
我强忍泪水,抱着江流儿,孤身出庄。
敛了江流儿的骨灰后,独自一人在庄外竹林中,抱着我那兄弟,悲伤急怒。
老师,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
江锋,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
老天,我且问你,不优秀的人,难道真的该死吗?难道该死吗?
痛恨老天不公之际,怀中,大先生的回信,忽然随风飘出,信上‘想家了就回来’六个字,终于让我潸然泪下,思乡之情甚切。
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