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趁间隙问道,“乔姑娘,你杀过人?”
乔妙卿冷声道,“行走江湖,手上哪能不见人血?”
刘懿面色忽然变得平静起来,“这么小就出去杀人,你不觉得很可悲么?”
乔妙卿立刻正色答道,“庙堂杀人不见血,江湖杀人见血,这两条规矩,百年来从未改变。一入江湖深似海,既然选择了江湖的快意,就要接受江湖的恩仇。刘懿啊刘懿,如果你连杀人和被杀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出来行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人间,心慈手软,就意味着自取灭亡!”
乔妙卿的话,仿佛一道惊雷,乍响在刘懿脑海,让他惊愕不已,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和他的老师们,只教育他仁义、礼智,却从没有教过他杀伐和生存,今日乔妙卿短短数语,竟让他的灵魂深处受到了强烈冲击。
或许,乔妙卿是对的,对付天下恶人,需要以暴制暴,以刀还刀。
可传统的儒家教育,又让刘懿对这种处世方法略微感到厌恶。
一时间,刘懿竟无语凝噎,不知该说什么好。
乔妙卿为人粗放,没有洞悉到刘懿的心理变化,她冷观山下局势,趁南山之敌受阻放缓之机,骤然起势,孤身提剑向北山之敌杀去。
小娇娘平日娇生惯养,霸道专横,受制于刘懿后,处处收敛,虽然两人相处还算融洽,但性格高傲的她,内心也早憋了一肚子火气,早就想找个怨种一泄心中滔滔怒焰。
关于乔妙卿心里想的这些,正在北山准备偷袭的那群可怜人,自然不知道,当他们兴致冲冲的奔杀上来抢功时,乔妙卿如一只炸了毛的重明鸟,剑光一闪,呲溜一下便窜入人堆,一柄青竹软剑,搏逐虎狼,除妖平恶,开始大杀四方。
正所谓燕偃嶂高曾驻鹄,一江水阔久藏龙。乔妙卿作为斥虎这棵大树的独苗,自然有其傲视群雄的厚重资本。山下贼人哪里会料到这小娇娘会有如此身法、境界和剑招,初时不加防备,欲防守时已被乔妙卿一柄青竹软剑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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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山北敌人已显败之,乔妙卿匆忙回头大喊‘刘懿,扯呼’,刘懿心领神会,立刻从山上不顾一切的跑了下来。
乔妙卿回头大喊之际,一个走神,两把精铁银钩借着宕冥月色和嘈杂环境,从山腰两侧飞速击来,待得乔妙卿发现时,一只铁钩已经死死地掐在了她的肩胛骨上,乔妙卿吃痛咬牙,正欲劈断铁钩后面连接的铁索,可还没小娇娘等来得及反应,隐在暗处的执钩人用力一拽,乔妙卿吃痛惨叫,一串血顿时被拉扯的倒飞而去,花在空中喷洒,娇躯撞在数丈之外的一棵枯树上。,震得那棵枯树轰轰作响。
这一钩一拽一撞,乔妙卿再无一战之力,在地上苦苦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铁钩勒住肩胛无法动弹,另一名脱了钩的执钩人,持锤从阴暗处快速冲出,但见那人呼号聚力,对着乔妙卿的左腹,便是狠厉一锤,如果这一锤子击中乔妙卿,今夜,便是她的祭日了。
这小娇娘也是刚烈傲骨,生死之际,右手剑换左手剑,由左下向左上狠挒,身体一个半旋,硬生生将大锤挑到空中,扣在肩胛骨上的钩子带着一片皮肉离了身,乔妙卿立时昏死过去,持锤之人却也跟着身首异处,丢了脑袋。
狂奔而来的刘懿哀怒不已,怒涛狂涌之下,眉宇间竟升起一点紫气,他随手捡起一把铜剑,向围在乔妙卿身边的贼人杀来,毫无章法。
平田凶险,刚刚出师,便入必死之局。生死无奈,可在我刘懿死前,我得给活着的人,一个交待!
刘懿额前一团紫气若隐若现,还真唬住了一些贼人,他们心觉刘懿应是有一些通天能耐,所以开始远远旁观,不敢近前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