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父!你就吃一口吧!”楚河泪眼婆娑的看着行颠和尚,虽然内心并无表演出来的这般动情,终究是有些唏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将近三年的接触,在行颠这里,他确实真的感受到了,真正高僧的该有的摸样,也扭转了楚河对佛门的偏见和印象。
行颠和尚尽管已经饿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固执的摇了摇头:“我已经不成了,大寿将至。再吃东西,就是浪费粮食。寺里虽然富裕,但是还有很多小和尚吃不饱肚子,就把我这口均给他们吧!”
行颠和尚说话不利索,这番话楚河是断断续续听完的。
这话他说的平静,没有夹杂什么充沛的情感,不是表演性的演说,这就是他心中所想,表里如一。
“戒鲁!我用了快三年的时间,想要化解你心中的戾气。只可惜怕是和尚我修行不够,不成了!”行颠和尚昏黄的目光中,忽然流露出精彩的光芒,正式回光返照的痕迹。
他的话却令楚河一惊。
几乎要忍不住出手。
却又急忙停住,外面还有一些巨通寺的和尚,在自发的为行颠和尚念经祈福,如同他动手,一定会留下痕迹,功亏一篑。
“他是怎么看穿我的?难不成他真的修成了什么了不得的神通?”楚河心中疑惑不解。
行颠和尚却道:“戒鲁!你知道水的颜色吗?”
楚河道:“大师父,水没有颜色。”
行颠和尚道:“是啊!水没有颜色,所以当任何的颜色靠近它,它就能变成哪种颜色。你在我身边三年,我又怎么会看不清你?”
楚河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原来如此,《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行颠和尚虽然是佛门中人,但是心灵清澈到一定程度,却是殊途同归。他的内心清澈如水,不含任何的杂质,我在他的面前,反而无法隐藏自己。反而是那些巨通寺的所谓高僧大德,个个的修为都比我高,却没有一个能瞧得出我的真身。”楚河心想。
“戒鲁!我死以后,会有三枚舍利,一枚静心,一枚指路,一枚演生。我会下口信,三枚舍利,都留给你,做个念想。并不奢求你因为我,而做出多大的改变,只希望能多帮到你一点。”行颠大师开始急剧的喘息,说话时,吐出的空气中已经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他的内脏已经全都坏死了,眼下还能活着说话,或许是因为信念,或许是因为他本身就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