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摇摇头,没说什么。他觉得,守护这大商江山是他本该就担负起来的使命,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使命更加神圣,神圣到为了这个使命,他可以为之努力创造一切,也可以为之毁灭一切。
当年,李勿悲还“活”着的时候,他觉得在京城这片天空上悬着一个大宗师并不是什么好事。即便这个大宗师已然废掉,但他也有能力将在京的皇室成员全部杀掉,若是皇室全部死绝,这天下还能叫大商吗?
因为这样莫名奇妙的危机感,英王朱重均曾经几次三翻动过杀掉李勿悲的念头。甚至动用“天下行”的区道,秘密去信给自己的七女婿沈浪,希望他能够出手约战李勿悲,最好能将对方除掉。在这世上,能战胜大宗师的,只有大宗师。
尽管英王很早就知道沈浪与李家的关系匪浅,未必会答应他。但他还是做出了这样愚蠢的决定。因为,李勿悲这片乌云,几乎压的他快要疯掉。利令智昏的结果便是,沈浪脱离“天下行”,选择远走海外,调查神秘人的事情,无疾而终。
即便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英王依旧不后悔做出如此选择,为了江山安宁,他可以不计后果的去算计一个可怕的大宗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李勿悲终于去超凡了,也终于死掉了。超凡的那晚,英王举杯,遥遥一敬,感觉心头前所谓有的舒畅。
所以现在,还是为了大商江山,即便是将来有可能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江山更重要的了。
景和皇帝轻轻笑了一下,从案几下拿出一封昭书,递到英王面前,道:“皇兄,此为大商国运所系。”
英王不明所以,接书在手,打开之后,便见上面写道:
大商景和二十五年:
承运天命皇帝昭:
继至尊位者听,此为皇讨之书:
英王朱重均,得朕之命,可讨昏君与佞臣。
景和二十五年腊月初四。
下面盖着传国玉玺的印章。
这简简单单,寥寥几个字的一封昭书,却让英王看完后大惊失色,不可思议道:“你要我窜国吗?”
景和微笑摇头道:“都是朱家人坐至尊位,何来窜国之说。”
英王半响无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昏君、佞臣如何来评判?隋时杨广那样,开运河,征高丽,被当世所不理解,起义者纷纷,但是炀帝却干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李唐受隋余泽百年,所以才有了贞观盛世。汉末魏武,天下共讨的窃国大盗,却保住了华夏之元气。”
“冉闵未见史书,提汉人之气而驱除鞑虏,却被天下读书人诟病,这些人物当前,你让我如何分清楚哪个是昏君?商鞅改革,被行车裂之刑。晁错得汉景提拔,改革于世,最后却被腰斩街头,这些人哪个又是佞臣?若有些昭在手,我可以随意找个借口,去夺这皇位,到时候只怕又是一场大战,你可想清楚了?”
景和皇帝听他说完,呵呵笑道:“皇兄,太子将来是否昏君,李三子等人是否佞臣,只看他们所做之事,是否会让这天下太过动荡,而这动荡又是否还在他们的撑控之内,若是脱离了他们的掌控,皇兄便可以此昭号令镇边之军,回朝‘清君侧’,如此一来,或许还可以保住江山元气。到于其他的,便看皇兄是否有坐上这至尊之位的野心了。朕要死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刚说完这话,便见太子从宫门外走了回来。
景和皇帝轻轻拍了拍英王的手背,示意他将昭书收好。
英王无奈,在太子来到近前时,将其收入怀中。
太子坐下,微笑着看着景和皇帝道:“父皇,辣锅子很快就来了,您先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