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他心里就开始琢磨,怎么剔除人身上的那些完全没有必要的情绪,正所谓“太上忘情”,只有真正忘情之人,才能不受情绪所影响。
然后就开始扩展思维,想着拿什么东西来做实验,以至于他都忘了,原本这个想法,是为了剔除李乐身上那些不必要的情绪而产生的。
这也让李乐莫名期妙的躲过一劫。
两个人,一个麻木不仁,一个“太上忘情”。彼此之间虽然因为一点小矛盾而水火不容,但是此刻对待那种人间残事的心情却十分相似。
而原本已经看透世态炎凉,品过人间百态的白扇子,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目中隐隐带着泪花。似乎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可能被人看透,便强忍着将已经快到眼角的泪水又瞪了回去。重新换上了一副假装到令人有些作呕的“心有戚戚”的模样。
而这些,李乐并没有注意到。
走了一段路,顾井然打破了沉默,长叹一声到:“天地不仁是对的,因天地本身便无‘人情’可言。然则‘圣人不仁’这句话,以顾某来看,当真滑天下之大稽。”
“顾某听说,当今至尊圣人,景和陛下,因着难民的事情伤神,已经病倒许久,近一个月的时候,依旧拖着病体上朝。每每议事,都是想让我汉家百姓多吃一口粮食,少死一些人,可谓殚精竭虑。”
“然则下面的官员却是阴奉阳为,推诿拖沓,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如牧守的牛羊一般。教顾某看,真正不仁的并非圣人,而是那是中饱私囊,尸位素餐的官员!”
一翻论调说完,白扇子首先点了点头,对他这样的说法很是认可。随后却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道:“井然这话说得不错,自我大商立国两百余年来,从未有过昏君。然则天下熙熙,沉官,庸官,贪官无数,太宗爷又设了学士阁,至使大权旁落,阁臣与皇权抗衡,进了学士阁的那班大学士,哪一个不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上下欺瞒,亲亲相隐。井然觉得,如今这番局面,当如何事好?”
顾井然完全没有想到,他一向看不起的白扇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十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开始思索,如何应树这番局面。
却在这时,李乐开口了,咬牙切齿道:“稽查天下!”
只这四个字,顾井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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