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封禁很严,全机械管理。
激光武器架在楼顶,监控全角度扫视着人群。
楼下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提交冷冻报名表。
作为一个旁观者,唐念知道这些人实际上是在奔赴死亡。
知道和看到是不一样的,唐念第一次亲眼看到病毒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时,哪怕只有倒进大堂的两个人都让她惊慌万分。
她一直是旁观者,下来之前就知道有人在排队,知道进入冷冻舱其实是奔赴死亡。
可知道的再多,都没有亲眼看到时来的震撼窒息。
游戏让她做的,就是这些。
让她辅助潘煜的灭世实验。
可她有什么资格去破坏一世界完整的生命结构,她又哪里来的如此巨大的力量,可以左右另一个世界中人类生存的权利?
哪怕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蝴蝶的翅膀,已经带来了海啸。
秦娇回头看向她,眼神探究,“你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下层世界给她这么大的震撼吗?
“如果我说……”唐念声音干涩,“不要去,你会不会听?”
“当然不会。”
秦娇指着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群,笑着问,“你猜他们在末日前都是什么人?”
唐念下意识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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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是以前CBD的白领,商务精英,金融中心的高材生,我上次还见到一个外交官呢,都快饿死了,断了一条腿,求我给他一口水喝……”
现在,那些昔日光鲜亮丽的文儒者,成了最先被淘汰的那批人。
唐念说,“如果我说,这是个骗局呢?”
“什么?”
秦娇显然不信。
唐念转过身,“我要回去一下。”
可秦娇忽然拦住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手劲很大,陷进衣袖的布料里。
唐念感受不到疼,思维处在某种微妙的割裂中,一部分留在当下,一部分正在体验一种陌生的,令她感到折磨的自我审判中。
“为什么这样说?”
“你手里的东西,它不是病原体吗?”秦娇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它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十年前就是……等等,你是不是可以操纵它,它是不是能让我进化?”
“十年前?”唐念晃神,“是两年前还是十年前?”
“十年前啊,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呢,人形!你天天往他脸上糊泥巴,把他糊成小乞丐的样子……”
某种模糊的形象一点点勾勒出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