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祺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吧,以后就找点山野村妇便是。”
“我!”
文豫章捂着胸口,咬着牙,眼中喷着火,怒视文伯祺。
文伯祺笑笑:“其实爹,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上元,孩儿为什么要出去?这不是为了方便爹么?”
文伯祺的色,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非猛药不能医。
况且文豫章是当朝兵部侍郎,临淮侯,朱元璋的开国功臣,他又担心什么呢?
谁又能治他呢?
在受了刺激之后,文伯祺开始确实心结难解,不过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而且也开始渐渐发展到了如今病态的程度。
文伯祺呵呵笑着:“爹,行不行,给个痛快话,不行我就自己去用强了。”
“你!”
文豫章重重落座在太师椅上,脸颊晦暗不明。
……
天云观,近日名声极盛。
这好像是官面上的人,会不会出了岔子,他心里也没底。
良久之后,文豫章哀叹道:“对方有什么势力。”
文伯祺一喜,他知道文豫章默许了,忙是道:“没什么,左右不过只是个道人而已,哦,还有个师兄或者师弟,一起陪着。”
“爹,你且安心便是,不会出了岔子。”
文豫章挥挥手:“滚!”
文伯祺笑着道:“那爹,您慢慢玩,孩儿这就去办事了,给您留下充足的时间,哈哈哈哈!”
……
正月十四这天,应当是上元节最繁华的一日。
一轮皎洁地皓月缓缓升起,应天城便像是披上了一层银白的轻纱。
城内车水马龙,四处皆是花灯,人来人往,如潮水般汹涌。
每人手上都提着一盏小小的花灯。更有富贵家的公子小姐,前呼后拥的带着数十个仆人,抬着大小不一的花灯招摇过境,将这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大道两侧,楼檐飞阁,彩灯高悬。
走马灯、玉兔灯、葫芦灯、西瓜灯、猫儿灯、娃娃灯、孔雀开屏灯、子牙封神灯,个个都是形象逼真,犹如争艳的百花,各具情态,美不胜收。
行走的人群争相观看,对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指指点点,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热闹至极。那喜庆气氛,比起除夕,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辉祖三兄弟,带着徐妙锦出来散心。
走着走着,
突然。
徐增寿指着那硕大的花灯,激动的道:“五妹快看!凤阳书院!”
徐膺绪也乐和和的对徐妙锦道:“我家五公子就是聪慧伶俐!这种办法都能想出来,如此招牌打了出去,指定有许多人会来咱书院念书!”
徐辉祖也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徐妙锦,语重心长的道:“五妹,你是徐家的一份子,也到了为徐家出力的时候了,大哥感谢你。”
徐妙锦摇头,眼前繁华似乎与自己无关,低声道:“小妹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大哥不必如此。”
徐辉祖知晓徐妙锦兴致不高,笑着道:“你们在此稍等片刻,大哥去买几个花灯,我们兄妹去秦淮河放花灯祈愿。”
徐膺绪和徐增寿愣了愣,望着徐辉祖离去的背影,有些感伤。
徐膺绪轻声对徐妙锦道:“五妹,你开心点儿,大哥从来不会如此放下身段的。”
徐妙锦也愣住了。
徐辉祖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中山王府的掌舵人,爹走了之后,徐辉祖便撑起了中山王徐府的家。
大哥一直都是如长兄严父一般,而且从不会如此放低身段。
这种节日,大哥从不会出来凑热闹,更别提主动去买花灯让徐妙锦开心的事儿。
“嗯。”
徐妙锦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望着徐辉祖威严的背影,徐妙锦心里有些复杂。
无论如何,她的三个哥哥都为自己着想,都是尽量想让自己开心。
徐辉祖背着手,朝不远处的花灯小摊走去。
这里人山人海,才走了不到数十米,已经看不到徐妙锦三兄妹的人影。
徐辉祖蹲在小摊前,丢了几个钱,买了四盏花灯。
刚直起身子,准备离去。
侧目就看到一道背影。
衣决飘飘,如凡尘中的谪仙。
这不正是天云观观主么!
这背影,挺拔如松,依旧那么温文尔雅,仿佛带着某种威仪,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徐辉祖敢笃定,那是朱长夜。
“没想到,天云观观主也在此处。”
他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也没多想。
刚准备离去,恰又呆怔住了。
朱长夜身旁人山人海,几个小贼似乎已经瞄准了其是阔绰老爷子,于是便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