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誉是个不爱看八卦的人,即便所有人都往城东去,他也不为所动,只想将手头上要做的事处理掉。
但夜明却是拉着他就往城东去。
“善缘兄,你这是干什么?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程柏誉有些不情愿,认为这就是纯纯浪费时间。
只听夜明笑道:“去看看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程柏誉拗不过,只好跟着一起去。
等他们到城东时,那边戏台周围已经围满人。
程柏誉也不知怎么回事,跟着夜明,居然没怎么感觉到挤,就顺利达到前排位置围观。
此时再一看后面,当真是万人塞巷,人满为患。
“兄台,这位二爷是谁啊,这么多人看?”
程柏誉很少进城,便询问身边之人。
那人道:“这位二爷,乃是当今‘晋王’手下十三太保第二位,黎源勖,这位爷可是戏曲大家,有机会看到他的戏,你可就偷着乐吧!”
旁边又一人补充道:
“据说,其余十二太保都是义子,唯有这位二爷,是晋王亲子。”
“那可不,而且,这位二爷每次演出完,都会散铜钱三千给听戏之人。
自古以来,都是听戏付钱,到这位爷这儿,就变成听戏得钱。
你说,这白捡的便宜,谁不要啊!”
众人都是如此说道,对这位二爷赞誉有加。
听说是反贼“晋王”的儿子,程柏誉表情不太好看。
但自知人微言轻,他也没有乱说什么。
眼见围观之人差不多,便听到戏楼那边报幕人唱名今日曲目:
巾帼守孤城!
众人听闻是这曲目,都是哗然。
在场谁不知道五太保黎源义就是在那女子手上吃的败仗,在这晋元城,大家平日里都是私下谈论此事,万万没想到,这位二爷居然直接揭自家兄弟伤疤,还大摇大摆搭台唱戏。
不过,既然人家敢唱,那大家自然也就敢听。
唱名之后不久,只听得台上先是一声戏腔意味儿十足的“呀”响起,接着便是鼓乐之声。
一做女子打扮,身披甲胄戏服之人走出。
众人见此,都是叫好。
不用说,这位应当就是大家口中的“二爷”黎源勖。
此人一出场,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加之表演所用器具又舍得下本,那效果,着实不错。
哪怕是不懂戏,只看热闹的人,也能看的津津有味儿。
黎二爷上场之后,先是一段舞抢走步,再是一段念白加唱词,便将事情前因交代清楚。
只是那台词中直接将“晋军”称之为贼军,让台下之人都有些不敢欢呼。
还是不知那个大胆的家伙先欢呼,才带动起来。
众人见欢呼无事,这才放心,都拍手叫好。
原本的战斗中,古君博与黎源义其实并没有真的照过面。
但在戏文里,自然少不了对面骂战。
在一阵鼓乐声后,一个身材瘦小,扮相滑稽,偏偏着将军衣饰的人走出来。
众人见这人,都是发笑。
有老戏迷直接解释道,这是“镜奴儿”扮的黎源义。
这“镜奴儿”名叫镜庄人,乃是黎二爷的千年戏搭子,万年小跟班,深得其信重。
平日里一向是万年丑角,其演技自是不必多说,唯独今日的角色,着实不适合他。
晋元府众人都知道黎源义乃是个身材挺拔的大丈夫,却被黎二爷安排给一个又矮又瘦的“丑角”常客来演,着实有些可笑。
果不其然,这镜奴儿出场之后,丑态百出,还全都是打着黎源义的名义,就差指名道姓骂人。
众人见此,也是琢磨出一点儿味儿来,只是聪明人都是心照不宣,只当这是一场戏。
台下程柏誉原本不屑于看这什么黎二爷的戏,但由于人太多,被挤得想退都退不开,只能跟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