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中府的诸葛参军不正是去沮县收了许多羊毛?
当他知道眼前这个冯郎君是个瓜皮,一斤羊毛竟是出五钱收购,或者纺出来的布可以对半分的时候,身心当下都躁热起来,恨不得当场就跑去沮县收羊毛。
汉中冶因为要供皇室所需,本就有交易之权,这条财路,可不正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至于这与胡人交易羊毛之事,事关诸葛丞相北伐大计,他一个久在深宫的阉人又如何能知晓?
甚至如今诸葛老妖要北伐的事,都没多少人能知道。
就算是知道的,也不敢乱说。
所以黄皓自然不知道这是冯永给他挖的一个坑。
“有什么连累?”冯永笑笑,“此事我便是要让丞相知晓。”
说着,看了一眼李遗,说道,“文轩不必为难,若那何五郎当真按我的话去做了,你便把此事在公文里如实向丞相禀报便是。”
李遗心头一热,咬了咬牙,说道:“兄长把小弟看成什么人?一个阉奴而已,本就是低贱之人,何足惜哉?”
“再说了,这个阉奴,不但对兄长如此无礼,连丞相看重之事都敢从中阻挠,正是死有余辜。兄长,要不要小弟让那何五郎直接……”
说着,李遗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几个少年人,皆是十几不到二十的年纪,围到一起谈论杀人之事,脸上却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全无半点内疚。
还是那句话,当年的党锢之祸,委实太过于惨烈,让人心有余悸。只要宦官稍有些许逾越的行为,就很容易拨动人们那敏感的神经。
物极必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宦官的地位一下子就落到了最低谷,恨不得再踩上两脚才罢休。
毕竟无论是李遗,还是赵广,甚至是关姬,家里都算得上是重臣,若是让宦官卷土重来,第一批倒霉的,肯定就是他们家。
所以他们对宦官有一种天然的抵制之心。
再加上兄长那句斩草除根的话,委实是说到了他们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