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无需离间,谢氏自己就会孤立无援。
可问题是,到底该如何布局?
若容北书的担忧成真,陛下真的是在利用墨玖安为太子铺路,那么废太子这一条路,大概是走不通的。
太子稳坐东宫,那么谢衍便没有理由谋反。
另一条路,便是大面积肃清谢氏的势力,这种极端的做法当然会逼谢衍反击,但在此之前,陛下会先失去民心。
更何况,如今还没有足够数量的,可填补朝中空缺的学子。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声。
陆川和容北书对视了一下,随即起身打开窗户,从外头拿来了一个小竹筒。
陆川很自然地打开竹筒阅览密信,看到情报内容,他先是微微一愣,继而抬眸禀报:“阁主,太子妃有喜了”
容长洲猛地抬头,“真的?”
陆川点了点头,把情报递给容长洲。
在容长洲二次确认之时,容北书渐渐勾起唇角,意味深长道:“太孙,来的正好”
容北书无需言明,容长洲也能领会到他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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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书眼底的忧思终于消散,随之眸里闪过几缕兴味的光。
容长洲轻舒了口气,神情也跟着舒缓下来。
唯独陆川还一脸懵,他看了看容北书,又看了看容长洲,不懂这天降太孙,到底有何玄妙之处。
......
容长洲离开之后,容北书向陆川问起时辰,然后吩咐陆川烧洗澡水。
亥时一刻,容北书沐浴整理过后,生平第一次在穿什么衣服这件事上,举棋不定。
陆川在一旁乱出主意,立志把容北书打造成一只花孔雀,容北书忍无可忍,无情地把他轰了出去。
最终,容北书穿了一件简约素雅的深蓝色锦服,外搭一件黑色披风便出了门。
京都月冷,细看,树枝上微微冒出一点绿。
解禁之后,京都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灯火通明,叫卖声此起彼伏,烟火香气十分浓郁。
容北书难得地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步行走向公主府。
大理寺离公主府并不算远,他也想借夜风散些醉意。
方才在大理寺,三人一筹莫展之时,容长洲果断拿出了一坛好酒,二话不说先行吞了三杯。
明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容长洲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把愁绪留给酒醒之后的自己。
容北书心里本就不得劲儿,便也跟着容长洲喝了不少。
此刻,他孤身穿梭在闹市街道,脸色薄红,明眸浮上了一层醉意。
容北书酒量不差,只不过因连续熬夜,睡眠不足,等酒的后劲上来后,就真有点微醺了。
他不知不觉地停下脚步,目光被街道两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吸引。
叫卖的商贩,结伴着挑选首饰的姑娘,小食摊上喝酒畅谈的男子,他们神色各不相同,面带喜色地相互敬酒也好,皱着眉头与人争辩也罢,每个人都按部就班地,人烟阜盛,户户相接,拥挤喧嚣,却又莫名和谐。
突然,有四五个孩童你追我赶地掠过容北书身侧,容北书一眼望去,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他仿佛瞧见了一个人的一生。
以往,他不曾注意过这些,也不曾在乎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