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这么清楚还看不懂?”,十方叹息,无奈摇了摇头,“跟我过来吧”
“哎,好”
等那人屁颠屁颠地跟着十方消失在二人视线里,墨玖安才渐渐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容北书。
容北书感受到身侧的视线,即便反复提醒自己不要看她,可最终还是败给了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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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相聚的那一刹那,心口淌过一股微弱的电流,震颤几下后,彼此的心跳都变得有节奏起来。
墨玖安抑制住略微紊乱的气息,率先开口,语气平缓:“他虽有时神神叨叨的,可他的确是万中无一,容少卿莫怪”
话语间虽然还是有一些距离感,可听着她温声解释,容北书不禁轻扯唇角,清冷的眸里隐隐掠过几分温柔光波。
他轻轻点了点头,墨玖安也淡淡一笑,随即收敛目光,转身走向阁楼,容北书则静静地跟上。
又是一前一后,可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容北书不再刻意回避视线,而是直直望着她的背影,眉心微凝,暗自思量。
容北书听过十方的名号,先不想公主是如何把他带出钦天监的,此刻,容北书满脑子都是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为何说早早注定?又为何偏要给他算姻缘?
容北书能感知到墨玖安也在想些什么,大抵也是在思考十方的话。
容北书虽听过十方,可今日是第一次见,对他无甚了解。
所以,容北书打算问一问,探一探墨玖安的反应。
“方才十方所说,公主怎么看?”
墨玖安脚步一顿,视线聚焦,抬眸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抵达阁楼入口。
容北书停在一步之外,站在她左后侧静静地注视着她。
墨玖安沉默片晌,随即走进阁楼,提起裙摆踏上阶梯。
容北书愣了一瞬,急忙跟上,可还不等他再次开口试探,墨玖安却先问道:“吏部尚书之事安排的如何了?”
她有意转移话题,那他也只好先压下疑虑,毕竟除掉吏部尚书秦启是正事。
“贪污罪”容北书平静回答。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向高层,容北书始终保持着两阶的距离,还会时不时垂眸看一眼她脚下的阶梯,下意识地护着她。
墨玖安并没有注意到容北书的这些小动作,她虽穿的厚重,可毕竟习过武,轻功极好,这点台阶还真算不得什么。
“朝中这些个大臣都精明的很,贪墨捞钱的本领练的炉火纯青,每一笔贿款都走的非常隐蔽,贪污的罪名可不好收集罪证”
墨玖安边走边说,即便已经爬了两层,她的气息依旧平稳,步伐也丝毫没有减弱。
“贿款即是罪证”
容北书语气平淡地仿佛是在说吃饭喝水之类的家常话,不带丝毫情绪起伏。
三步过后,墨玖安才正式确认他这句不是玩笑,慢慢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他。
容北书比墨玖安高出一个头,可由于隔着两阶的距离,此刻却是他仰头相望。
“你想直接搜?”
墨玖安一向平缓的声音都不由得升高几分。
在墨玖安的印象里,容北书一直都是一个隐在暗处冷漠旁观的角色。
他仅用三年时间将辟鸾阁发展成如今的规模,眼线遍布前朝后宫,若他想针对某一个官员,轻轻松松便能让其众叛亲离,声名狼藉。
在这个人人都极其注重名声的时代,那些祖宗规矩,礼教纲常依旧不能束缚人性的贪婪。
一边说着君子之道,一边又忍不住放纵欲望寻求刺激,这是那些官僚门阀,世袭贵胄之间默认形成的统一。
容北书能撕开他们的伪装,可从来都不会自己出面,而是选择借刀杀人。
因为这样最保险。
他喜欢做这个幕后推手,然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乱作一团,互相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