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众臣即便看见了玖安公主当众与朝臣眉来眼去,也不敢仅凭这一点上前说三道四。
若无伤风败俗,鸳鸯交颈之举,以皇帝现在的心情,他们是不敢再火上浇油,惹怒龙颜的。
然而没过多久,玖安公主便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陛下,从古至今就没有女子围猎的先例。秋猎乃国之大事,祖宗立下了铁规,女子不可参军,后宫不得参政,深宫公主不想着潜心钻研女诫,却抛头露面,当众与朝臣眉挑目语,成何体统!”
方才因压抑的气氛静默旁观的几位大臣也终是坐不住了。
鄿国朝堂众臣关系错综复杂,明面上虽和睦相处,可暗地里挖坑陷害的事不少见。
可就算他们再怎么两面三刀,相互算计,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祖宗礼法和独属男子的地位。
皇帝也不行。
门下常侍魏怀瑾,吏部尚书秦启,还有礼部侍郎路鼎岩为首的几人也出列,开始谈论起了三纲五常。
墨玖安听着他们满口之乎者也,目光淡淡地睨向台下的谭鑫权。
谭鑫权作为礼部尚书,可是妥妥的儒学大家,最是提倡礼教纲常了。
墨玖安绑了容北书的第三日,也是他率先在朝中弹劾墨玖安强抢朝臣,败德辱行。
可眼下他竟一言不发地席坐在旁,面色泛青。
墨玖安又看了看赵文博和魏澍恒,这两位文坛巨匠竟也默默无言,脸色不比谭鑫权好看。
赵文博是谢衍的亲家,方才谢衍指责墨玖安目无尊卑时,他也只是垂眸沉默,压根儿没有附和一句。
中书侍郎裴澍恒是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
中书省有两位侍郎,一个是他,另一个正是容长洲。
裴澍恒对圣贤之道最是在意,甚至到了冥顽不灵不知变通的地步。
容长洲作为新时代独立青年,经常和他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裴澍恒对容长洲毫不客气,甚至多次弹劾其目无尊长,口不择言,空有一副诗情才艺,实则不堪重任。
可不知何时起他竟收敛了许多,就算还是会意见不合争吵不休,但再也没有提过容长洲不堪重任,罢黜贬罚之类的话了。
眼下,诸多朝臣开口反对,可他们三人无视他人异样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