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迅速跪了下去,收敛目光静默。
“容爱卿怎么也跪下了?”
盛元帝浑厚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不耐烦地白了容长洲一眼。
何烨也跪在原地懵了片晌。
虎符本就一分为二,当年出征之时,盛元帝亲手将左符交付给他。
右符本就在皇帝手里,按道理左符就该由他何烨保管。
他作为十万兵统领,堂堂二品镇南将军,在边关带兵守疆,兢兢业业,十万士兵跟了他十年,哪能那么容易交上去。
更何况如果有兵符在手,他在朝中亦可如鱼得水,刚好弥补了这十年的空缺。
可没想到,盛元帝竟忌惮他到如此地步,想把另一半虎符也收回去,虎符一旦上交,往后若有调动兵马出征打仗的机会,他就会陷入被动。
何烨垂眸沉思,快速思考昨日到现在的一切细节。
先是赐府邸赏金银,后又公主上门挑衅,今早再有许多官员为他出头,现在想想,这一切似乎太巧了些。
皇帝用弹劾一事牵连出兵权一事,再加上一众官员极力替他抱不平,皇帝再趁机给他按上结党营私的嫌疑,若他还不交出兵符,那么“暗藏异心”这四个字就得烙在他身上了。
往后也不免被有心人设计嫁祸,平添许多麻烦,甚至有可能牵连出军饷一事。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方成大事。
如今这虎符是烫手的山芋,握在手里便要时刻警惕,以免被人算计,那还不如先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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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太子与谢氏有意拉拢他,用鄿国第一门阀作靠山,出征人选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如此想着,何烨广袖下的手紧握拳头,虽还是会心有不甘,眼下却也只好磕头认错。
皇帝却并不想理他,唤了声“容北书”。
醇厚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容北书出列回复:“臣在”
“上前来”
“再近一些”
“抬头”
容北书绕过趴在地上的十几位官员,走到最前头停了下来。
盛元帝仔细端详他的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藏的也太好了些,朕竟从未注意过你,方才他们弹劾玖安,你为何不说话?”
容北书低眉垂眸,颔首作揖道:“回陛下,兄长为臣出头,本就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臣并不想添油加醋。更何况臣并无大碍,昨日在何府,臣并未觉得被羞辱,公主只是给臣开个玩笑罢了”
容北书顿了顿,语气更显谦恭驯顺:“兄长只是心直口快,关心则乱,并非有意损害公主名声,此事皆因我而起,求陛下莫要怪罪兄长”
在盛元帝提到兵符的那一刻,容北书瞬间明白了过来,昨日公主的一系列异常行为便都有了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