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薛琳指甲不停地抓着桌面，发出刺耳的摩挲声，“为什么不是你……明明该是你去死……”

“为什么你没死啊！”薛琳情绪又开始有些癫狂起来，手铐和椅子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泪水和汗水将本就凌乱的头发黏在了脸上，狼狈又滑稽。

夏冰璃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狂的女人，看着她疯了似的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脑袋无力地瘫倒在桌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嘴里含糊地辱骂着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

看着她没了闹腾的力气，夏冰璃才慢悠悠地开了口，“你在委屈什么？你儿子这样，不都拜你所赐吗？”

“不是……不是我……”薛琳嘴唇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额头猛地朝桌面狠狠磕了下去，“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停地磕着头，力道只增不减，像是不知道痛一般，任由磕破的额头流下鲜血布满整张脸，“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求求你……”

夏冰璃皱眉看着她，她向来不是个心硬的人，可面对薛琳这个害死自家母亲，毁掉自己家庭的罪魁祸首，她不想流露出一丝善意来。

薛琳见夏冰璃脸上没露出一丝动容，神色冷冽的看着她，更是加重了磕头的力道，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的哀嚎和磕头的撞击声，“都是我……都是我……苏沫是我杀的……全都是我干的……我给苏沫偿命……我去死……不管小瑞的事啊……放过他吧……求求你……求求你……”

“我妈妈的命，你以为你这条烂命能抵得上吗？”夏冰璃表情阴冷地看着她，她很少出现这样可怕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像是要用眼神把眼前的仇人杀死一般，“你，和你儿子现在的遭遇，都是报应！”

她拉起萧墨宇的手，大步向前准备离开审讯室，走到门口，她突然回头，眼神依然轻蔑，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脸上露出一个瘆人的笑，“你犯下的罪孽，赎不完的，你说，会报应到谁身上去？”

薛琳也顾不上自己血流不止的额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恐惧。

夏冰璃将身后审讯室的门关上，拉着萧墨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察局，刚走出门口，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似的，要不是萧墨宇及时扶着，怕是要跌到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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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宇将人扶到一旁地长椅上坐下，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一个小姑娘，撑不住也是正常的。

夏冰璃额间发了许多汗，脸上满是疲惫，她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呆呆地望向天空。

她终于帮妈妈报仇了，如果不是薛琳，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可以做到这样冷漠，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对薛琳而言，最能伤害她的恐怕就是关于夏渊瑞的安危了。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软肋，是很明显的。

夏冰璃手指轻轻扯了扯萧墨宇的衣袖，低着脑袋不肯看他，“萧墨宇，我好恶毒啊。”

萧墨宇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真正恶毒的人，怎么可能觉得自己恶毒呢？

他勾唇笑了笑，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没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绝配。”

“才不是！”夏冰璃仰起头，迫切地想要反驳他的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萧墨宇眯起眼，眉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牵着她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巧了，我正好觉得，你才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夏冰璃回抱着他，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脸蛋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似乎是在擦眼泪，声音也隐隐带上了哭腔，“萧墨宇……”

“嗯？”萧墨宇温柔地回应着她，轻轻撩拨着她的长发。

夏冰璃使劲往男人怀里钻着，耳尖也悄悄泛上了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萧墨宇愣了愣，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窃喜，轻轻捧起少女的脸蛋，低头，慢慢地，在她的额间留下轻轻一吻，“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