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骑士和狩魔军的士兵们,笔挺地坐在战马上,看着他,像是在行注目礼。
一排黑一排灰。
从神庙区与下城区的交界处一直延伸向城门的方向。
下一秒。
艾林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薇拉和维瑟米尔会说这条路只有他一个人能走了。
“哗哗~”
近卫骑士的骑士长挥舞着黑底白色狰狞狼首的旗帜,驰马行来。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就是莱莎所说的惊喜吗?
猎魔人心想。
实话说,这排场有点大,虚荣心大满足。
“艾林,让我下去吧……”怀中的香软肉体忽然小声道,“这是属于你的时刻!”
然后在猎魔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祭司便扭了下身子从马上滑了下来。
这时艾林也没功夫再关注小祭司了。
因为亚瑟挥舞着昨天刚设计的旗帜,驰马行到面前。
“昨天那叫雷多·拉斯的宫廷画家不是说,制作旗帜需要很长时间吗?”艾林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今天就要走,”亚瑟解释道,“这面旗帜是昨晚艾尔兰德心灵手巧的女士们,联手熬夜赶制的。”
“当他们知道这是为你缝制时,甚至连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收。”
见猎魔人嘴巴张了张,要说话,亚瑟顿了顿打断道:
“当然,我们最后还是付了钱的。”
语罢,他将旗帜插在地上之后,又从马鞍袋中取出来一件手感顺滑、毛茸茸的绸缎披风为艾林披上。
上面同样绘制着狰狞的狼首。
然后没等艾林再问,亚瑟又拔出旗帜,单手操控缰绳,落后艾林一个身位。
这时萨拉也紧随其后,他先是将一枚银色的马刺郑重地交给他,然后又递过一面绘着狰狞狼首的扇形盾牌。
“将就着用一用,”萨拉豪爽地笑了笑,“时间比较紧,来不及准备新的盾牌。”
“这是十几年前,我授爵时被赐予的盾牌,雷多·拉斯重新绘制了纹章。”
或许是担心艾林嫌弃,亚瑟还在他身后解释道:
“这面盾牌出自玛哈坎的矮人大师之手,非常坚固。但因为是授爵时赐予的,所以萨拉一直很爱护,从来没有使用过。”
“这太珍贵了!”猎魔人听到这话,连忙推辞。
矮人大师锻造的盾牌,其价值毋庸置疑。
而且授爵时被赏赐的盾牌,对萨拉来说,必然有极强的纪念价值。
君子不夺人所好。
更何况他一个猎魔人也不用盾牌啊……
不过萨拉的态度很坚决。
他收起轻浮的笑容,面容严肃地劝道:
“盾牌已经绘上了纹章,这就是你的盾牌了。”
“而且能被赠送给艾尔兰德英雄,是它的荣耀。”
亚瑟在旁边也劝了好几句。
猎魔人只能收下。
萨拉这才又露出了他那副熟悉的轻浮笑容,拉了拉缰绳,控制着马也落后了一个身位。
与亚瑟一起拱卫着猎魔人。
“走吧,艾林大师。”
这时。
不少路人都聚集了过来,互相询问着艾林的身份。
艾尔兰德是有不少人知道艾林的事迹,但实际上不知道的人更多。
毕竟五月节那晚,艾尔兰德城外除了近卫骑士和狩魔军之外,便只剩参加狂欢还幸免于难的少男少女们。
而这些少男少女不仅大多都受了重伤,还早早就在近卫骑士的命令下离开了。
再加上艾尔兰德城内,本身就损失惨重,很多人都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根本不会关心其他事情。
因此。
虽然在艾尔兰德上层,又是授爵,又是复仇,搞得很火热。
但在下层民众中知道此事的人却不多。
即便了解这一事件的下层民众。
少部分知道有一个人拯救了艾尔兰德。
极少部分知道那人是个猎魔人。
真正见过艾林的寥寥无几。
但他们却对亚瑟和萨拉都很熟悉。
能被这两个掌控着艾尔兰德精锐军队的梅森公爵近臣,摆出这样排场的人迎送,身份必然不凡。
听着周围渐渐喧嚣起来的嘈杂声,艾林挠了挠头,困惑地问:
“这场面……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亚瑟双手紧握黑底狼首旗帜的旗杆,肃然道:
“艾尔兰德的英雄可以无声无息地来,但不能悄无声息地走。”
“您的荣耀事迹值得被每一个艾尔兰德人称颂!”萨拉也严肃地应和。
艾林闻言。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渐渐涨潮。
他也不矫情了,深吸一口气后,右脚轻踢马腹,徐徐前行。
“锵!”
千声如一声。
骑在马上的近卫骑士和狩魔军,同时抽出了长剑,斜指向天空。
明媚的阳光之下,寒光四射,构筑成一条通向城外的钢铁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