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落座,陈默问道:“刘大人,此行前来,有何指教?”
刘明辉沉吟片刻,缓缓道:“据长亭卫报,倭寇已然侵袭了长亭县城,虽未曾攻破城池,但沿海渔村已被劫掠一空,最惨的望河村被屠村……”
言及此,这黑脸将军已然怒不可遏,一拍茶几,愤然起身言道:“倭人欺我太甚,今日望河村之祸,便是明日清江府之灾!”
沈非大惊,问道:“这望河村所在何处?”
刘明辉道:“离清江卫不及百里……”
沈非哀叹:“沃靠!”
陈默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稳,问道:“刘大人,可有御敌之策?”
刘明辉叹道:“所以本官急急来与诸君商讨,这倭人欺人太甚,当我大乾无人么?”
赵磊这些年倒是磨砺了许多,尽管哥仨见面可以胡说八道,无所顾忌,但关乎军国大事,却谨慎起来,于是蹙眉道:“倭人之势有多强,进我大乾,居然如入无人之境?”
刘明辉拱手解释:“秉驸马爷,倒不是那倭人如何强悍,只是倭人于海上漂泊,来无影,去无踪,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可茫茫大海,咱实在不知其主力于何处,朝廷无寻其踪,处处掣肘,是以朝廷军队只能被动防御,唉……恁长的海岸线,朝廷兵马总不能处处驻防,卫所兵力再足,也不可能密织不透,咱清江卫……实在是力有不逮!”
赵磊又问:“何不学那长城防线,设置烽火台,烽火起处,便集中兵力聚而歼之?”
刘明辉道:“驸马爷有所不知,那倭人并不是真的倭人,多为我大乾渔民,倭人只是其附庸,亡命徒罢了,但这些海盗日久势壮,还有些许失势文人去投,说不上有军师之才,但也是粗通兵法,搞了数次虚虚实实,佯攻一处,吸引我大乾卫所主力,那倭寇却寻了驻军微薄之处以击之,那烽火已有数次谎报军情之事……”
赵磊怒道:“岂有此理,难道沿海各卫所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乾百姓被屠戮么?”
刘明辉抱拳道:“驸马爷,臣定当以死护卫清江府周全,只是……”
赵磊怒气未消,冷哼道:“只是什么?”
刘明辉叹息一声道:“末将当护得西湖县城及兵工厂周全,这沿海数十村庄……”
此话属实,清江卫重中之重,便是护卫西湖特区周全,且不容兵工厂有半点闪失。
西湖县城,说不上是大乾沿海最富庶的城市,但说它声名远扬海外绝不为过。
以倭寇的性子,这么个离海又近,又富得流油的小小城池,不来劫掠简直天理不容。
可是,若重兵把守,定能确保西湖县城万无一失,可那沿海的数十个村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被屠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