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放,你能怎样?”
“有脾气从大爷头上飞过去。”
“就这德行,可别污了凉城的门面。”
“讲不清楚,休、想、走。”
“老叫花也是,教个什么东西出来,还当师父,脸呢?”
宠渡闻言,面色微凛。
讲清楚?
说是喝酒的,你信?
说来参加招役大典,你就不怀疑了?
说有其他事,你就不挑刺儿了?
怎样才算清楚,还不是你几个说了算?
盘查过往实乃尔等本分,无可厚非;你强扯面巾,小爷脾气好忍了;一跟你不熟,二没招你惹你,却平白无故挨一顿奚落刁难,小爷也忍了。
但……老头子是底线。
诋毁老头子,就是不行。
当真人善被人欺?
宠渡越想越气,牙关骤紧。
清澈的眸子里,寒芒烁烁。
李二冷不丁与宠渡对望一眼,便似无数利刃扎在身上,不由一阵激灵,仿佛眼前站着的并非一名少年,而是荒原上一匹伺机而动的饿狼。
“好狠的眼神。”李二本就五气灌顶,而今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来户盯得心里发毛,顿时火起,忍不住破口大骂,“一介散修路边野草,自己几斤几两没称过,还敢瞪你二爷?!”
师徒俩也早留意到,守将胸前的白袍上绣有一轮红日,以及旁边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金乌”。
原是宗门子弟,难怪这般蛮横。
“不怕你晓得,”李二以手指地,“凉城东门这几日还是大爷们的地盘儿。谁能进谁不能进,早上进还是晚上进,走着进还是爬着进,站着进还是躺着进,全大爷们说了算。”
李二叭叭个不停,看似理直气壮,却莫名给人一种心头没底的感觉。而宠渡却凭借直觉,抓住了李二话中的关键一句。
——“这几日还是大爷们的地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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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
合着再有几日,就不归你几个管了?
宠渡一时参不透个中玄机,但周遭的许多看客却深明其理。
凉城大大小小的宗派不少,一番明争暗斗后,最终由净妖宗定下了轮值守城的规矩。这正是李二、乃至身后一干金乌弟子无所顾忌的原因所在:反正守城之期将尽,等时候一过就拍屁股走人,不服气来金乌山谷找爷爷呀?看你俩有几个脑袋砍。
这当中的道道,师徒二人连城门都没入,又岂会明白?只是受不了李二高嗓门儿带来的聒噪,宠渡鼓起的腮帮松了。
“哎呀。还以为这回能杀杀这帮浑人的威风哩,没想到这小子也蔫儿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是金乌山谷的人,若非迫不得已,谁想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