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一进来就看见有不少民夫正在装运粮草,运往城西边的码头装船,显然是要运去九宫山的。
他暗暗记下了粮仓的路线,随着前面引路的小卒来到了守将居住的宅邸。一名面色蜡黄,个头瘦高的男人正在门口等候,看见周中等人胯下的马匹,顿时眼睛发亮。
见到周中下马,这蜡黄脸的汉子也迎了上来一抱拳道:「在下本城司马邹益,不知
足下如何称呼?」
周中看见这人外表虽然不起眼,但眼神中却有着一丝精明狡猾,目光不时在自己和身后马匹身上扫过。他走上前一抱拳笑道:「邹大人辛苦了,属下周中,劳烦大人迎接,不慎惶恐。」
邹益笑了笑,「我听城门的士卒说了,足下一路辛苦,来,快请进。」
说着他热情地拉住周中的手,带着他走了进去。周中转身吩咐道:「你们去营地休息,不许走散了!把马匹给我喂饱了,明天我还要上阵去摘几颗人头哩!」
邹益不经意一笑,「足下不必担心,我已经给兄弟们安排了住处和酒菜。」
席间,邹益问道:「听足下的口音,应该也是庐江人氏吧?」
周中笑着点头,「大人说的不错,在下乃是桐城人。」
「桐城?真是巧了,我也是桐城人。」
「原来大人和我乃是同乡啊!」周中顿时露出兴奋神色。
邹益又问道:「我是桐城西乡村人,不知足下家住哪里?」
周中忙说道:「在下家住桐城南郭。」
「南郭?我去过,那里有个卖汤饼的老头,好像叫王老汉,七十多了,不过他的汤饼真是好吃得很。」
周中听到他说这句,捏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随即笑道:「大人莫不是记错了,卖汤饼的那户的确姓王,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
邹益一拍脑袋,「唉,对对对,你看我最近军务繁忙,记岔了,记岔了。」他笑着敷衍过去,不过周中明白刚才他不过是试探自己的,如果自己真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被擒了。看来邹益对自己还有怀疑。
果不其然,几杯酒下肚,周中就听见房外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远去了。周中悬着的心暗暗放下,看来对方没试探出什么,把刀斧手撤去了。这个邹益还真是小心谨慎。
「邹大人,不知战况如何?」
邹益叹了口气,「我这原本有三千士卒,可是却被九宫山守将硬是调走了两千,兄弟你说说,这可是大军聚草屯粮的重地,他居然把我的人马调走,万一遇到敌军突袭,这一千人哪能守住啊。」
周中安慰道:「唉,真是糊涂,我听说曹操用兵最喜欢断人粮道了。结果他们命我来驰援,却又扣下我的一半部署,要不然我这次还能多带一千人来呢。」
邹益听了此话,顿时觉得和周中是同病相怜。陈兰手下有马步卒数万,用兵时却总在这几千几百人上面扣扣索索的。宋歆他们探知了这个消息,便给周中设计了这一套说辞,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用上了。
「唉,原来兄弟你的人也被调走了。他们让我守城,却又不给人手,实在是憋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