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容跟着他转上回房的路:“其实我心里不太高兴。”
陆缄抬眼看着她,林谨容对视着他的眼睛:“你看着我是否我长了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是否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为何三婶娘见了我,总是认为我不肯原谅她呢?每次都要不停地道歉,这让我非常窘迫。,…
陆缄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林谨容微微一笑也不再说话。把不愉快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很舒服,他不喜欢说,爱憋着,就任由他去憋着。
陆缄沉默着,直到即将走到院子门前方低声道:“她就是那脾气,你无需放在心上。我有数。”林谨容半真半假地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缄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放心。”傍晚,林谨容和陆缄再次去给林玉珍请安问病,林玉珍淡淡地见了他们,一起吃了顿味道淡得不能再淡的饭。至此第二次纷争告一段落,日子又重归原来的景象。
雪化天晴。
院子里的樱桃树吸足了雪水,枝头饱满的huā芽攒足了劲儿迎着春日绽放出了一抹淡淡的绿和粉白,林谨容立在树下,心情很好的问荔枝:“上巳节时能否看到樱桃huā开?”
荔枝笑道:“这几日春风吹得急,一日一个样,上巳节时必然能开的。”桂嬷嬷小心翼翼地捧了一碗汤药过来:“奶奶,该喝药了。”林谨容皱眉道:“我好生生的,为何要喝药?”
桂嬷嬷小声地笑着:“奶奶,这几个月认真调理身子,对您只有好处的。这可是太太专程请了水老先生替您开的方子,您的小日子刚到,正是服用这药的最佳时机。老奴熬了一早上,尝过了,一点不苦的,就是有点酸,不难吃。”
林谨容正色道:“妈妈辛苦了,但我用不上。
是药三分毒,我好端端的,根本用不上。”顿了顿,慢吞吞地道:“如今不比在家中,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旁人若是知晓,还不知娄么编排我呢。倒了。”
桂嬷嬷满心不情愿,捧着药碗站着不动,有无数的理由想反驳林谨容。林谨容回头盯了她片刻,见她没有退让的意思,便伸手接过药,对着樱桃树下的泥土干脆利落地一泼,将空碗递回给她,回头问荔枝:“你不是说今日三少爷要送账簿进来的么?怎地这时候还没到?”荔枝怔怔地看着树下还未完全渗入泥土的药汁:“说过午后送来的,应当快了。”林谨容点点头,转鼻往外走:“我先去太太那里伺奉太太吃午饭,桂圆带着豆儿把二爷的书房收拾出来备用。”
林玉珍打量着低看顺眼,给自己捧饭布菜的林谨容她今日穿的豆青色绣连云纹的袄裙,珊瑚红的里衣,肤色比往日里更白,眉眼里透着一股慵懒的意味,仿佛没什么精神,很倦怠的样子。
想起桂嬷嬷一大早就在煎药,林玉珍便道:“你的小日子可是来了?”林谨容有些不好意思:“是的,母亲。”林玉珍没有再说什么,待到吃完饭,方打发了陆云出去”丁嘱林谨容:“记着,这个时候夫妻是不能同房的。”
林谨容的脸红了起来:“是。”林玉珍淡淡地道:“你可是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