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妃笑了笑:“冯家……不怪能养出这样的女儿。”言语里满是讽刺。恰当时,一瞬间的功夫已能看出很多问题,武家是无论何时都与康王府栓死在了一处的,所以武戴不顾一切拍马去救,而冯彰却成了观望者之一。所谓多年来一直想与康王府更深一步交好,不过是遍地撒网而已,一旦发现不对。比谁都闪得要快,姻亲又如何?
虽则人人都想别人对自己好,但其实投机心理人人都有,避祸趋福更是本能,富贵了的想再富贵,失意的想翻身,一朝树倒猢狲散,人人都求自保再正常不过。自世子妃到许樱哥,人人都不敢断言自己的娘家在康王府倒霉的情况下会做何选择,于是都没敢搭康王妃的话,只等康王妃挥手便都静的散了。
掌灯时分张仪正才归来,进门就灌了半壶茶水,许樱哥见他衣衫后背都湿透了,忙让人给他打水,自己拿了大蒲扇上前给他搧着,轻声道:“如何了?”
张仪正嫌她力气小,接过扇子用力搧了几下,挥退丫头们,低声道:“连下了三道圣旨,即日起,上京禁夜,姑父与福王受命围了贺王府,武戴将军奉旨连夜出京“来:网看热门言情”。”
“贺王府被围了……”许樱哥吃了一惊,这是不是某种征兆?张仪正所说的姑父,只能是长乐公主的夫婿,抚军大将军、驸马都尉肖玉春。
张仪正点头:“圣上病了。勉强撑着回了太极殿,才下龙辇就不行了。死死攥着娘娘的手,又指了父王,留了许大学士,冯彰,姑父等几位重臣。我和大哥不敢走,便寻了地儿等着,只晓得里头一道接着一道的下,却不知究竟如如何,直到天要黑时黄四伏才出来悄悄说圣上病了,父王要留宫侍疾。我适才已与母妃禀告过,收了衣服用具,我稍后就要送中。”
许樱哥忙命人赶紧摆饭,道:“三爷的衣裳用具要不要也收拾些带上?以免突然又要了没用的。”总不能留康王一人在宫里,世子肯定是要留在府里主持大事的,张仪先待罪之身不能出没宫廷,算来算去,怎么也只剩下张仪正。
张仪正垂眼看向许樱哥,只见她立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都是担忧,心中由不得微软,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生在帝王家,虽则富贵已极,却多有不得已之处。你放心,不会有大碍,今夜里睡不着的不该是我们。这么说吧,武戴将军此去,若不出当押解贺王入京,西边暂时由王老将军掌令。”
最睡不着的虽说当是贺王府,其他王府只怕也是辗转难眠,可康王府中睡得安稳的只怕也不多。许樱哥微笑着开玩笑道:“当然是放心的,只是想着宫中人多事多,怕有人挑衅你,你忍不住又要打人怎么办?我又不在,没人帮你捶人鼻子。”
张仪正笑了:“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这个时候拼的就是狠。”默了片刻,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倘若……我说的是倘若。真有那么一刻,你记得只管好自己就够了。”
许樱哥心里感动,却笑道:“三爷才和我说放心,转眼又和我说这样丧气的话,可见是骗人的。”
张仪正捏捏她的鼻子,嗔道:“怎样都有你说的。”
许樱哥见他心情不错,试探道:“形势这般严峻。不知进出城门可难?”
张仪正便知她是在替许扶担忧,也不点破,只笑道:“还没到人人自危的地步。只要圣上活着。就一切都好。”又道:“虽是如此,但居心叵测者是一定极多的。不是火烧眉毛的大事还是不要出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