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完沉吟了片刻,到底听完结果再听过程,感觉又是不同。这之中如果少了广恩伯和靳永,整件事也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她唤来玉雪,“赏两个大金锞子给这位哥儿。”
一个大金锞子是二两,两个就是四两。哥儿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连忙跪地嗑了几个头。
到这会儿,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心情,谢葳的婚事有着落了,谢荣有了个身为平妻的女儿,与送女作妾有什么分别?作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与曾家谋面了。而曾家作为勋贵,谢荣也不再可能与勋贵圈子有什么牵扯。勾结勋贵这条路,便已然让她绝得不离十。
谢葳虽然不会满意这门婚事,可是她却不是个甘于平庸的人,更不会像谢棋那般破罐子破摔,又岂会甘心做个平妻?少不得要把广恩伯府闹得鸡犬不宁才罢休。至于任如画,就是闲出来的毛病,从此以后屋里有了个谢葳与她为对,她也不大有时间出来兴风作浪了。
就像弄倒殷曜要先整垮季振元,整垮季振元也要先剥离掉附在他身边的这些力量一样,她要赢得最后的胜利,也得先把谢荣身边这些人一个个杜绝和铲除,然后才能直取他的要害。
可是作为幼年时的伙伴,谢葳落得这样的结局,她依然是不舒服的。如果她不那么作死,今天绝对会是另一种结局。
她问玉雪:“爷在哪儿呢?”
难得殷昱晚饭后没曾来粘着她。
玉雪笑道:“爷在书房里呢。骆骞他们似乎收到什么消息,正在议事。”
谢琬想了想,起身到厨下,亲手做了碗蛋羹,让邢珠端着往他书房来。
骆骞已经禀报完毕,殷昱正凝眉坐在书案后沉思什么,听见武魁说她来了,便就下意识地抬起头。骆骞揖首唤“太太”,谢琬冲他点了点头,接过邢珠手上的蛋羹递到书案上,说道:“是不是武昌那边金逢有消息过来了?查到什么了吗?”
自打她出现,殷昱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她,而且眉头也不自觉的舒开了。他点点头,牵着她在旁边坐下,挪过桌上几张纸给她看:“郭家人十天前果然搬走了,金逢他们正在暗中跟踪。
“而他们在南下的途中也确实有土匪挡路,被金逢他们前面的人预先制住了。这批土匪虽然的确是长居在那里的山贼没错,可是郭家人南下的时候却是轻车简行,完全看不出值得一抢的样子。土匪们当时却出动了足有四五十人,而且个个手上有刀具,这显然不正常。”
谢琬想了想,说道:“那这帮山贼就极有可能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山贼只认钱,此时恐怕让人去查也查不到什么来的了。”
殷昱点头:“就算他们见过付钱的人的真面目,此人也肯定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娄罗,去查他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而我们只要知道确实有人在意图要杀郭家人灭口就行了。眼下郭奉的家人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线索。”
谢琬沉吟道:“既然大家都想把郭家人拿在手里,对方肯定还会有暗招,不会一次不成就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