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扬了扬唇,转过身。向身后吴兴伸出手。吴兴双手伸出来,一只精巧的紫铜炉便交到了她手上。
“我这里刚好也有只炉子,一只耳上有着胭脂色的漆印,底座上有个铜钱大的小窝。不止这个,上头还拿漆笔写上了你父亲的名字。”
她把紫铜炉翻过来,看了眼上头的漆印,走到谢启功面前,将炉子重重放在案头之上。
“你既然说你确实有只这样的炉子,想来这就是二姑娘说的那只没错了!你不说话也成,这至少说明我没有冤枉你,这座价值不菲的紫铜炉确实就是出自于手下并无产业的长房之手。现在,你告诉老爷吧,这炉子用哪里的钱买来的?”
谢棋看着那炉子,瞬时睁大了眼睛!
而谢启功看着那炉子,脸色也变得跟炉子的颜色相差无几了。
谢琬唇角微勾,接着道:“你刚才并没有否认今日之前,炉子在你手上,而大厨房那只炉子又被庞胜家的放进了库房,那就是说,这只炉子的确就是出现在翠怡轩里的那一只。魏公子与葳姐儿在翠怡轩,就算是冲着喝茶而去,也是你提供的时机和茶具。
“你身为府里的二姑娘,葳姐儿的妹妹,太太的孙女,明知道孤男寡女深夜之中不该同处暗室,却偏偏还假装说无意路过此处,并还拉来外人进来同看。
“你这样的行为,分明就是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大姑娘与魏公子往里头跳。大姐姐兴许当时只是在园子里闲逛,碰巧遇上魏公子多说了几句话。如果硬要说魏公子和大姐姐昨夜之事乃是有悖礼仪,那么二姑娘的行为,岂不比这更可耻丢人百倍?
“你胡说!不是这样!”
谢棋不等他说完,已经急得跳起来,“我没有陷害他们!是他们自己——我只是在那里喝茶,谁知道他们会突然跑进来!是他们自己的事,不关我的事!老爷,真的不关我的事!”她慌不迭地冲谢启功跪下,磕起头来。
谢启功被她扯着袍角,铁青着脸色,却是无动于衷。
谢琬的话有证有据,容不得人不信服。
不管谢启功和谢荣再怎么想把谢葳嫁进魏府,谢家终是诗礼传世之家,如此一来就算栽婚之事得偿所愿。谢葳的名声终是毁了,谢家的家风也会遭人质疑。虽说事已至此不可能半途而废打消计划。可如今既知这里头竟然还有别的内幕,谢启功怎么会饶得了她?
而他。又怎么接受得了眼下这局面,竟然是出自于谢棋一番精心设计的事实?
“住口!”
随着他的怒吼,谢棋的哭声蓦地停止了。
王氏强打起精神上前劝阻:“老爷息怒!棋姐儿年幼无知,并无害人之心,就算是她在那里设茶,也只是碰巧罢了!老爷万莫冲动,冤枉了孩子!”
“太太这话,可真是太偏心了!”